他。
江倦好烦,他要是追过来,现在被玩弄的,就是那只小猫了,江倦该在快乐吸猫,而是在被王爷玩。
大抵是见他受了了,眼中都覆上一层水汽,薛放离这才放过江倦,江倦咸咸地往一瘫,王爷让他睡,他只好勉强打起精神,稍微听一听。
什么私盐,什么官银私用,什么南方频繁降雨。
好无聊,好想睡觉。
等等。
南方频繁降雨?
江倦一下子坐起来。
五月中旬,已然入了夏,也到了雨季。
他差点就忘了这回事。
顾云之道:“……近来江南一带雨下得频繁,河水涨水,扬州府要朝廷拨一些银两,用以防洪。”
“这么年过去了,他们要银两,是这个理由。”
苏斐月听完,笑着摇摇头,好似完全没放在心上,顾云之也叹了一口气,“是啊。年年涨水,年年要银两。”
苏斐月道:“先压一压吧。”
顾云之也有此意,便等着薛放离发话了。
“王爷……”
江倦犹豫了一下,忍住开了口。
在原文中,弘兴帝养病,是由大皇子薛朝华代为理政的,当时也有这么一回事。
彼时,薛朝华也没放在心上,同样是先压下了这个奏章,可偏偏就在这一年,真的下了一场暴雨。
这一场暴雨,淹了地方,也让许人成了流民,牵连众,甚至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薛朝华再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匆匆派了安平侯南下,可是此时再弥补,已是杯水车薪,收效甚微。
之前江倦觉得这是主角受与安平侯的事情,他与王爷只要及时跑路就好了,可是现在——
王爷已经做了太子,现在是由他处理。
上一个没处理好的大皇子,死得挺惨的。
行。
“可以往压吗?万一真的有洪水呢?”
薛放离:“你管这些做什么?”
江倦:“是你让我听的吗?”
薛放离瞥他一眼,语气平淡地给他解释:“南方夏季雨,朝廷每年都有拨款。”
汪总管听见了,也笑着道:“太子妃有所,南方气特殊,陛下也极为上心,只是这银两论怎么给,地方都嫌够,年年入了夏,奏折一呈上,陛下都得发一场脾气。”
顾云之接口道:“况扬州给了,金陵、开封、苏杭等地,也要一并给,能厚此薄彼,可边疆粮草、兵马又吃紧,好再给。”
江倦:“……好吧。”
他太懂这些,过江倦听得来顾云之的言下之意,是想给,而是给了,江倦慢慢地拧起眉尖,只觉得改命好难。
见他眉心紧蹙,薛放离盯着江倦看了几眼,语气淡漠地问:“菩萨病又犯了?”
什么菩萨病啊,江倦慢吞吞地说:“你才菩萨病呢,我只是……”
救你一条狗命。
江倦没法和他说剧情,只好胡诌道:“上回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场洪水,好人被淹死了,有好人成了流民。”
薛放离嗤笑一声,“做噩梦?王见你每一日都睡到日上三竿,从未有过一次被噩梦惊醒。”
江倦:“……”
这怎么聊?这没法聊了。
他往一倒,大高兴地撞在薛放离怀中,恼羞成怒地给自己找补:“谁说做噩梦就要被惊醒了?”
“我睡眠很好,做噩梦就从来会被惊醒。”
薛放离对此予评价,只是对顾云之说:“顾相,继续吧。”
顾云之应了一声,又拿起一张奏折。
江南的水患,好似一块压在心口的大石,江倦想起来就算了,这会儿被人提起,他做了什么,江倦的安倍增。
他心烦已,之前是想睡可王爷让他睡,现在江倦是真的没心情睡觉了。
王爷置之理,到了盛夏,暴雨来临,他们都得完蛋。
江倦有点坐立难安了,他在薛放离怀里来去,越想越害怕,蹙起的眉尖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道过了久,突然之间,有一只手抚过来,薛放离烦躁地问他:“怎么又开始了。”
江倦茫然地问:“什么?什么又开始了?”
薛放离皱起眉,“这一次,你又在怕什么?”
该怎么说啊。暴雨是未来的事情,江倦就算如实相告也没人会相信,况且无论是王爷、顾相是汪公公都和他解释过了,朝廷是没有拨款。
苦苦思索一阵,江倦实在想好该怎么说,只好叹一口气。
薛放离望着他,面色渝,他极其喜欢江倦如此,至于江倦情绪对的原因,薛放离并非毫无头绪。
——扬州的奏折。
盯着江倦看了许久,薛放离终于又开了腔,是在与江倦说话,而是在吩咐顾云之。
“顾相,扬州的奏折留下来,”
顾云之一愣,“是,殿下。”
江倦也是一怔,然仰起了头,“王爷……”
薛放离语气冷淡,“你要做活菩萨,王能怎么办。”
尽管再一次被王爷嘲讽,但怎么说也是峰回路转,江倦是很惊喜的,他蹙紧的眉心松开,眼睛也慢慢地弯起来,是一个开心的形状,“王爷,你真好。”
见他笑得眉眼弯弯,心间的悦终究有所缓和,薛放离问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做菩萨呢。”
江倦澄清道:“是做菩萨,我只是……”
“王爷,做好事,会有福报的。”
薛放离嗤笑一声,“王信鬼神,更信因果循环,也需要什么福报。”
信就信吧,江倦换了一个说法,“那你就当是为了我?”
薛放离垂下眼,“就当是为了你?王为留下奏折,原因你清楚?”
“王就是为了你。”
薛放离语气善,“你一睡觉,便开始烦人,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