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将至,秋风萧瑟,卷起地面些许枯黄落叶。
死囚已经被押解上了刑场,衣着囚服的三人显得并不那么邋遢。
按理说,皇家亲贵,哪怕是犯了死罪,也该一根白绫或者一杯毒酒来了却性命,这般当着全天下人斩首的情形,实在有些诡异。
除非是满门问斩,否则对皇家自家亲戚下手诛杀,又何必闹得沸沸扬扬的?
偏偏泰昌帝不顾脸面,就照着国法判,也不给皇家留一块遮羞布。
监斩官见三个死囚颇有些蠢蠢欲动的姿态,躬身问道:“荣郡王,可以开斩了吗?”
刘桐望了望日头:“还没到时候呢,按规矩办。”
监斩官只能点点头。
眼瞧着时辰越来越近,却还是没有一点儿劫囚的动静。
越是平静,监斩官心里就越忐忑。
反观刘桐,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监斩官留心着刘桐的动静,忽然听到他喃喃道:“这都要死了,劫囚的人不来倒也罢了,连妻子爱妾,儿女家人都不来送你们这最后一程,真是有些遗憾呐。瞧瞧,忙活这么些年,得到点儿什么?”
监斩官忙收回耳朵,不敢再听。
“午时已到,行刑!”
监斩官下了斩令,刽子手抬起斩刀,三人期盼中的“刀下留人”并没有出现。
一个呼吸间,三颗人头就这么落了下来。隐约可见其中一颗人头的面部,还留有丝丝泪痕。
至于是谁哭了,倒也不用在乎。
刘桐起身,看了眼围观的百姓,眼尖地看到前太子妃泣不成声的身影,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忙忙地擦去眼泪,避开了他的注目。
过后不久,有人来给前慎郡王收了尸,前祁王、礼王的尸首却等了好久,方才来人收。
那会儿,刘桐已经回了宫。
守在刑场的人前来禀报,前祁王的尸首由其母舅家收走。而前礼王的尸首,却由其嫡子收走了。
泰昌帝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待人走后,他却叹了一声。
刘桐不解,问道:“皇兄为何叹息?”
泰昌帝道:“只是觉得天意弄人罢了。祁王与其妻虽只是面上情,到好歹也是相敬如宾,收尸之事,咱们这位素来重规矩的二嫂,却把她薛家那《薛氏闺训》给忘在脑后了,连给丈夫收尸都不肯。反倒是礼王,向来与嫡妻不合,宠妾灭妻的,甚至还几番对嫡子恶语相向,没想到到头来,给他收尸的,却是他这个一向不疼不宠的儿子。你说是不是有些讽刺?”
刘桐静默片刻,点点头道:“皇兄说得是。”
泰昌帝道:“说起来,礼王的嫡子,今年也有十五六了吧?以前在国子监的时候,学问如何?”
刘桐想了想道:“这个臣弟倒是没有留意过,这位侄儿从前礼王妃看护得紧,也很少在叔伯面前露面。”
“嗯,礼王府侧妃把持后院,三嫂看的紧些也正常。能护着他长大,也实属不易了。”
泰昌帝想了想,道:“这是个孝顺孩子,朕抽空了让人问问,若是他有点儿本事,就给他寻条出路。”
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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