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萧瑟,正是行斩之期。
监斩官坐在高位上,一旁金刀大马一般也稳稳就座的,是荣郡王刘桐。
亲弟弟监斩亲哥哥,这也算是能载入史册的一件事儿了吧。
前慎郡王、祁王、礼王被人押赴上了刑场,刘桐的目光冷寒。
他扫视一圈刑场外静悄悄围观的百姓,思考着刑犯旧部前来劫囚的可能性。
他们能走的路,都已经走了,劫囚是他们如今保命的唯一出路。
甚至前慎郡王妃还曾携儿带女的,到他郡王府府门前跪着求情。
那是在半个月前,前慎郡王妃沈氏仗着和常润之曾有那么一层主仆渊源,所以前来求见。
如今他们已是庶人,所以要见当朝的达官显贵家眷并不容易,前慎郡王妃只能用当街下跪的方式,逼迫常润之见她。
遣人来劝劝不走,常润之只能让人将她请进王府。
沈氏看着这新修葺一新过的新郡王府,只觉鼻酸。
曾几何时,她贵为太子妃,何曾将这样的富贵放在眼里过?
可如今,丈夫倒了,娘家跟着倒了,树倒猢狲散,一夕之间,她一无所有。儿子还年小,还不能成为她的依靠,长女嫁了人,女婿家原本对她还毕恭毕敬,可现在却怎么看她不顺眼,若不是生了儿子,长女怕是在那个家都要被逼死了。次女婚事正在谈的时候出了事,到如今也还没能出嫁,更别说袅袅婷婷初长成的小女儿……
沈氏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就觉得心酸难过。
她知道丈夫半个月后就要行刑了,男人家的事,她不知晓,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再努一把力。
丈夫虽然千不好万不好,却是和她少年结发的人啊……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赴刑场,一刀下去,一命呜呼。
常润之让人请了她坐,视线先是落到了她两个女儿身上。
两个女孩儿一个已是大姑娘,一个正是豆蔻年纪,如鲜花一般动人。她们的容貌都很出色,曾经也是天之骄女,可现在,她们却只能衣着布衣,忐忑地站在她们母亲身后。
至于前慎郡王嫡子,被先帝亲赐名、后又亲封为显郡王的刘郇,则面露傲慢,脸上隐隐带着些许戾气。
常润之收回目光,叫人上茶。
沈氏拘谨地坐着,见常润之没有先开口的打算,只能厚着脸皮道:“郡王妃,我……民妇今日来,是想求问郡王妃……民妇夫君的案子,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吗?他、他好歹有皇家血脉,能否,能否饶他一命?”
“有国法处置,不可徇私。”常润之轻声道:“夫人,此事,我帮不了你。”
沈氏并未放弃,仍在苦苦劝说:“他如今已是废人了,听说在牢里边儿,整个人都疯了,死与不死,又有什么关系呢?民妇保证,他若能活下来,一定从此拘束着他,再不让他惹麻烦……郡王妃,民妇求求你了……”
常润之定定看了会儿沈氏,方才开口道:“早知今日,何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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