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回春,岂不是人人都能长生不老。母亲这般说,皇帝自然不会再追究,也安抚了儿媳妇几句,既然太后放心继续交给秋景柔,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恭送皇帝离去,秋景柔问了一旁的宫人:“皇后娘娘那儿知道了吗,万一娘娘要亲自来看一眼,我也好有准备。”
宫人应道:“必定是皇上拦住了,不过若两三天后太后还是这样,娘娘必然会亲自来。从前太后凤体违和,娘娘都是衣不解带地在长寿宫日夜服侍的。”
秋景柔点头,那就再等一等。
只是过了两天,太后的身体没有起色,也不见皇后驾临来探望婆婆,秋景柔等得不耐烦,不禁有些焦躁。
涵元殿里,珉儿刚刚服下抑制消渴之症的汤药,抚摸着肚子和小娃娃对话,希望他能不受药的影响,也不知道这一碗一碗的药喝下去,对自己和孩子会有多大的影响,倘若孩子将来不聪明,或是先天有缺失,就是她的罪过了。可眼下不吃药,自己和孩子可能都保不住,两弊相较取其轻,珉儿唯有听从陈太医的安排。
此时陈太医进门来,在桌上放下一只小巧玲珑的汤盅,珉儿淡淡看了眼:“怎么样?”
陈太医道:“臣也查验过药渣,并无不是,太后若服用那一帖药,本该安神凝气,但是……”陈太医揭开盖子,里头浅浅的一层乌黑汤汁,他道,“如您所料,是有人把两种药熬好后混在一起让太后服下了。这样药都进了太后的肚子,就什么证据都留不下,药渣没有差错,可汤药的味道有微妙的不同。”
珉儿扶着清雅的手坐下,显然是因为生气而动了胎气,冷冷道:“是皇子妃?”
陈太医摇头:“臣无从得知,还请娘娘细查。”
珉儿叹:“整座皇城,太后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若是折腾太后归了西,往后打算怎么过?难不成只是不愿伺候太后,才如此恶毒地下手?”
这里头的纠葛,陈太医都不知道了,之后则奉命重新为太后开药调理身体,由他亲力亲为,不得假手他人。
珉儿将王嬷嬷请来,问了好些长寿宫里的事,而王嬷嬷唯恐皇后责怪她照顾不力,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好些,更无意间提起皇子妃曾两度问过宫人,皇后娘娘会不会亲自去长寿宫探望太后。
王嬷嬷无心这般说,珉儿却听在了心里,等她离去后才与清雅道:“她是惦记着我去?”
清雅眉头紧蹙,心里一阵阵恶寒:“难道是想要接近您,毕竟这涵元殿,她连门都进不来。既然是淑贵妃调教的人,我们不能不防啊。”
珉儿摇头:“若一切如你我猜测的,她比她婆婆狠多了。”
清雅问:“娘娘,我们该怎么做?”
珉儿冷然:“把太医怀疑太后和皇子的药弄混的话传出去,而后静观其变,你别忘了她在宫外还有个哥哥。眼下我没精力和她纠缠,等我把孩子生下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仅仅是他们,还有那个人,我也不能再由着她了。”
如此,太后的身体得到悉心调理,总算有所起色,可这样的话却传了出去,道是皇子妃粗心大意,险些害死了太后,直叫项沣面上也不好看。但他回到家就见楚楚可怜的妻子,且太医已证明不是妻子之过,又忍不住心软,后一日遇见秋景宣,说是想进宫问候妹妹,他欣然就答应了。
这天晴空万里、和煦无风,气候渐渐有了春的暖意,项元代替母亲到长寿宫看望祖母,秋景柔一路送她出门来,正遇上安乐宫的宫女来通报,说秋大人求见皇子妃,人已经在内宫外。
秋景柔立时瞥了眼小姑子,见她眸中光芒闪耀,便淡淡道:“知道了,请哥哥到安乐宫,我回了太后,稍后就过去了。”
姑嫂二人分开,项元知道秋景宣来了,脚下的路不由自主地就往那通向安乐宫的道上走,在半路的地方徘徊半天,果真见宫人领着秋景宣来,那边的人乍然见到自己,也是愣了一愣。
得到了父皇和母后的默许,不必在乎秋景宣的出身,项元再也不像之前那么扭扭捏捏,此刻大大方方跑上前,笑靥如花,浑身气质明媚灿烂,道一声:“你来了?”
秋景宣本是满腹阴沉心事,忽然见到项元,仿佛天下的阳光都聚在她一人身上,连他暗沉冰冷的心都被感染了。忙躬身道:“微臣参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