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桐油香漫过青石板,陆明渊在朱雀桥边支起画案。昨夜山神庙的遭遇还萦绕心头,他特意将《月下狐影图》压在底层,只摆出些寻常花鸟。桥头卦摊的老瞎子突然抽动鼻子:"后生,你身上沾了西山桃木香——最近可遇见过穿玄衣的姑娘?"
话音未落,一阵马蹄踏碎晨雾。紫檀木鎏金车轿里探出只戴翡翠扳指的手,帘后传来沙哑笑声:"这不是陆画师么?听说你在苍梧山捡了只会哭的狐狸?"
围观人群嗡地散开。陆明渊认出这是城中有名的恶绅赵半城,半月前正是此人将流民少女称作"白狐精"沉了塘。他不动声色按住画匣:"晚生只画山水,不辨精怪。"
"巧了!"轿帘猛地掀起,露出张被丹毒侵蚀的紫红面皮,"本老爷正缺幅《百妖朝月图》镇宅。"赵半城甩出袋铜钱砸在画案上,"给你三日,画不出..."他突然盯住陆明渊腕间结痂的伤口,喉头滚动两下,"就用你的血调墨!"
陆明渊正要开口,忽闻清越铃声。白芷挎着药篮从人群走出,发间骨簪换作桃木枝,玄衣下摆沾着露水:"好热闹。赵老爷眼泡浮肿,舌苔发黑,怕是夜夜梦魇吧?"她指尖银针寒光一闪,"要不要试试放血疗法?"
赵半城脸色骤变。前日家中美妾暴毙时,尸体手腕确实留着这样的针孔。他强作镇定踹翻画案:"妖女!给我拿下!"
护卫刚抽出刀,白芷已旋身跃上桥栏。她从药篮抓出把猩红朱砂扬向空中,晨雾竟凝结成血色水珠。陆明渊的《墨竹图》被朱砂浸染,纸上青竹突然疯长,翠叶化作利箭射向护卫。人群尖叫逃散,赵半城轿顶被竹枝戳穿,露出底下藏着的镇魂幡。
"住手!"陆明渊突然厉喝。他看见白芷袖中银针泛着青光,分明是要取人性命。画卷感应到怒意,漫天竹影骤然僵在半空。
白芷翩然落地,眼中金芒一闪而逝:"陆公子是要救这些魑魅魍魉?"她指尖拂过残破的《墨竹图》,被朱砂染红的竹节竟渗出鲜血,"你可知他们身上背着多少冤魂?"
陆明渊攥紧半块残玉,玉珏突然发烫。恍惚间看见赵半城脖颈缠绕着七条灰雾,每条雾中都裹着张少女惨白的脸。最年轻的不过十三四岁,额间朱砂与山狐如出一辙。
"因果自有天定。"他抖开新宣纸,"陆某只信手中笔。"
白芷怔了怔,突然轻笑出声。她夺过狼毫蘸取竹叶血,笔走龙蛇间竟绘出只振翅白鹤。最后一笔点睛时,鹤唳冲破云霄,漫天血竹尽数化作桃花雨。
"好个书呆子。"她将画掷给瘫软的赵半城,"此画镇宅,需用晨昏三牲血供养。"又压低声音,"若再害人...当心夜半鹤啄眼。"
回山路上,陆明渊望着药篮里蠕动的朱砂蛊:"姑娘真是苗医?"
"我说是便是。"白芷拨弄着腕间银铃,"就像你说自己只画山水——"她突然掀开画匣抽出《月下狐影图》,"那这是何物?"
月光穿透宣纸,昨夜所画白狐竟少了一耳。陆明渊猛然想起,今晨为白狐换药时,它左耳确实有道旧伤痕。山风卷起画纸,白芷的侧脸与狐影在暮色中重叠:"画皮画骨难画魂,陆公子说是么?"
行至山腰,陆明渊忽觉袖中异样。白芷赠的药瓶正在发热,倒出颗莹白药丸,内里竟裹着根银狐毛。他想起老瞎子说的"桃木香",转身却见白芷立在十丈外的断崖边,玄衣被山风鼓成鸦羽。
"三日期限未到,公子何必急于求证?"她向后仰倒,坠入云海的瞬间化作白鹤,爪间银铃叮当,正与画中一般无二。
是夜陆明渊辗转难眠。他摸出残玉对着月光端详,玉中《伏妖录》残影竟浮现出新字迹:
**灵狐饲主,当以心血为祭
三更画魂,五更招魄**
砚中残墨突然沸腾,他鬼使神差地咬破指尖。血珠滴落瞬间,窗外传来细碎挠门声——白狐叼着株并蒂芍药,金瞳倒映着他腕间浮现的赤色纹路,恰似锁链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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