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说……什么?”韩拾一满脸不可置信,像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我爷爷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年,你知道吗?十年!是他将我从福利院带回家的!”
&esp;&esp;“妈的十年前我才几岁来着?反正我有记忆之后你就住在我隔壁了!我妈一直说你一个小孩生活很不容易,邻居隔三岔五就给你送些吃的,我妈还说过,你小时候上学都是社区的那些人联名帮你申请的,你不记得了?你何时有过爷爷啊?”
&esp;&esp;“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韩拾一语气急了,他不断在脑海中翻阅自己过去十年的记忆,是他爷爷将他带离福利院的;是爷爷将他带回这栋小骑楼的,还跟他说这是他们韩家的祖宅;爷爷带他去游乐场,去逛街、吃冰棍;还有爷爷不善厨艺却总要给他煮夹生的米饭……他数不清的与爷爷一起生活过的记忆皆历历在目,难道说全都是梦幻泡影吗?
&esp;&esp;“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那片小区就传言你家有鬼。韩拾一,你是不是……”钱坤欲言又止,他觉得后半句对韩拾一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
&esp;&esp;“不,我不相信!”韩拾一用力摇头,他急于证明自己的爷爷是真实存在的,将希望投到银沥身上,“银沥哥,你不是也见过我爷爷吗?就两个月前,你见过他的不是吗?你们聊过天,还一起吃了早餐,你不记得了吗?”
&esp;&esp;银沥垂眸看了韩拾一一眼,他能看出小孩脸上的惊诧与不安,以及对最终答案的恐惧。不久前他还因从未在韩拾一脸上看到过“害怕”这类的表情而自讨没趣,但现如今他看见韩拾一真真切切地害怕了,却又觉得那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脸上。
&esp;&esp;“银沥哥?”韩拾一扯了扯银沥的衣袖。
&esp;&esp;银沥轻叹一口气:“你想听实话吗?”
&esp;&esp;银沥说出这句话后,韩拾一便颓然跪倒在地,儿童脆弱的膝盖“砰”的一声响。其实他大概也猜到了,只是他还是想知道完整的真相:“银沥哥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esp;&esp;银沥蹲了下来,用带着安慰的语气对他说:“其实你爷爷呢,不能说是鬼,他有真身。通常亡魂都是没有真身的,有了真身便可以化形,就不能算鬼魂了。我初见你爷爷时,受了重伤,一时也没看出他是何物。直到亡魂法器2
&esp;&esp;两人陷入沉默,银沥没有说话,而韩拾一则垂着头,别人都看不见他的神情。
&esp;&esp;但银沥猜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esp;&esp;换成谁,都无法接受一个长期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并不是人这种事实,更何况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那件法器又跟了他整整十年的岁月,给过他实质的家庭温暖以及呵护,他怎么能忽略这些呢?
&esp;&esp;银沥站起身,拍了拍韩拾一的脑袋,轻声说:“行了,我们去找他吧。”说完便拉上韩拾一的小手掌,让他从地上起来。
&esp;&esp;手被银沥的掌心包裹的那一瞬,韩拾一愣了愣,他抬头木讷地看了银沥一眼,在看到对方挂在嘴角的浅笑时,韩拾一终于从无比消沉的情绪中清醒了些许,站起身呆呆地跟在银沥身后走,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esp;&esp;“且慢!”相宁又站了出来,拦住银沥的去路,“上神,你说的我大概明白了,可是我今日引渡的亡魂明明是方才出现过的鬼童,与你们提及的老人并无关系,你们是否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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