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房中气氛诡异,且弥漫一股淡淡的奇异气味,徐蓉霎时辨明情况,两步上前往秦疏桐嘴里塞了一颗药。药力还未生效,但秦疏桐心知可以放心,便泄力往边上跌坐下来。眼见徐蓉瞪着桑柔,一句话没说就让桑柔收敛了方才那股决绝之色,慢慢站了起来。
&esp;&esp;“秦爷,您没事吧?”徐蓉担忧道,边紧忙将秦疏桐扶坐在椅子上。
&esp;&esp;秦疏桐身体无恙,但这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怒气,而且这一连串变故让他察觉一件事:“我今天才知道她的脾气,你难道也是刚知道么,还敢给她这种药?”他指着桑柔斥责徐蓉道。
&esp;&esp;“是妾身的错……”仙音阁里的人以前没出过这种岔子,对秦疏桐这样冒犯,徐蓉说着就要下跪。
&esp;&esp;“不准跪!”秦疏桐怒道。
&esp;&esp;桑柔看得清楚,说他不是仙音阁的“主人”,难道徐蓉看不清?看不清的其实只有他自己。说到底,他和仙音阁的人真的不一样么?他们不一样都是为白汲所用么……
&esp;&esp;徐蓉直起身等秦疏桐的训示,秦疏桐自觉自己又有迁怒之嫌,压下怒气后道:“你来得倒及时。”
&esp;&esp;徐蓉坦白道:“照雪听见一阵摔打声,便马上来报了。”
&esp;&esp;“她先向你报告了我来见桑柔,你叫她注意着的吧?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找桑柔。”
&esp;&esp;既然秦疏桐一眼看穿,徐蓉也不好狡辩:“回秦爷的话,是。”
&esp;&esp;徐蓉肯定也知道桑柔和简之维之间的事,而仙音阁私底下各种药物是徐蓉一人监管,她阻止不了桑柔去钱府,却给她这份迷药,其中可能的用意不难猜想。
&esp;&esp;“这迷药是保她还是害她,你现在说说。”
&esp;&esp;只能说还好今日是用在了他身上,不知白汲和钱忠之间有些什么,但如果桑柔进了钱府真把钱忠弄出个叁长两短,坏了白汲的事,白汲发起怒来,必定要扒了桑柔的皮。
&esp;&esp;徐蓉闻言,走到桑柔面前电光石火间刮了她一个耳光,桑柔默默受下,与徐蓉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esp;&esp;“你……你打她做什么!?”只有秦疏桐莫名不已。
&esp;&esp;徐蓉对秦疏桐恭敬道:“桑柔今日伤了秦爷,还望秦爷开恩,她将去钱大人处,最好是……没有损伤。”
&esp;&esp;秦疏桐一口气哽在喉中,“啪”地怒拍桌面!
&esp;&esp;“我是钱忠?还是我是仙音阁的主人?不管我是不是,你们觉得我也是就对了!”原来他在徐蓉眼中和在桑柔眼中是一样的。她们是同一战线,而在她们眼中,白汲或钱忠会怎么对桑柔,他也会同样。
&esp;&esp;“秦爷……”徐蓉神色中七分恳求,叁分不解。
&esp;&esp;秦疏桐陡然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出声:“哈……”他,被怀疑殿下拿人证威胁过谢雁尽,反受其害。”
&esp;&esp;不得不说,秦疏桐虽眼界浅又藏不住情绪,常常显得稚拙,但心思缜密这一点上,白汲对他是信服的。这番论述,确实切中白汲没想到的一个疏漏。
&esp;&esp;“那少容又有什么好主意?可别说什么把她调去别的宫殿这种话,后宫其他后妃没有可信任的自己人,楚腰又有他用,不便让她收容这女子”
&esp;&esp;秦疏桐将早就想好的说辞道出:“宫中每年会将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放出宫,也有少部分能得到恩典提前出宫。既然宫里没处去,不如殿下让妍贵妃以恩典为由将这名宫女放出,至于出宫后的去处……将她收入仙音阁即可。宫女出宫后本来就缺少谋生手段,寄身风尘也不奇怪。”
&esp;&esp;“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对这个两全其美甚至叁全其美的方案,白汲欣然应下。
&esp;&esp;秦疏桐觑见白汲的神情,知道他心情正好,趁势道:“我还想向殿下讨个情。”
&esp;&esp;白汲笑吟吟地:“哦?少容直说吧。”
&esp;&esp;“可否请殿下给钱忠换一份礼?不管他喜欢什么,我都会尽力为殿下寻来,以交换桑柔。”
&esp;&esp;白汲脸上笑意顿消:“你倒做起这女人的主来了?”
&esp;&esp;这话实际在斥责秦疏桐想做他白汲的主。秦疏桐既然提了这件事,就预料过白汲会有的反应,在数种可能出现的反应中,这是秦疏桐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也是唯一让他伤心的那种。
&esp;&esp;“少容留这娼妓做什么?”白汲阴沉道。
&esp;&esp;秦疏桐坦言道:“简之维与她有情,想为她赎身,我想帮朋友一次。”
&esp;&esp;所以说秦疏桐眼界还是太浅,他对秦疏桐沉迷这种无益的交友游戏的行为十分不屑,又同时警觉地意识到,秦疏桐先前提出对那个宫女的处置之策可能别有它意。
&esp;&esp;白汲冷笑:“少容知道了什么?怎么不与本宫实话实说?你知道的,本宫最恨别人对本宫耍小聪明。”
&esp;&esp;没想到事情还是往秦疏桐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但还未超出他能应对的范围,他对眼前情景亦有预想。
&esp;&esp;“殿下?”秦疏桐真诚地疑惑着,“我是见过桑柔,也不是多绝色的女人,难道钱忠非她不可?”
&esp;&esp;见对方的神情不像有假,白汲狐疑着:“你真的不知?”
&esp;&esp;秦疏桐不明所以:“不知什么?”在一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停顿后,又道,“还是说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
&esp;&esp;白汲终是打消疑虑。
&esp;&esp;……
&esp;&esp;他才愿意承认,晏邈曾说过的是对的,他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人。多容易,原来只要暂时剥离恋慕之心,哪怕是面对白汲,他也可以将假不知演得如此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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