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小腿上有好几处红疮,中间有黑色硬痂,每个疮周围都又红又肿,还有很多条状痕迹,明显是太痒而用手抓出来的。配的文字是:“已经生疮了,在我劝说下又换家医院问诊,没结果。”
然后的照片就是红疮变得越来越大,颜色也由鲜红变为深红,中间的硬痂也有一元硬币大小,还流出水来。配的文字是:“越来越痒,开始流脓了,刚从屯门医院回来,化验结果也说不明朗,劝我们明天到玛丽医院看。”
再就是腿上的疮开始朝上发展,从小腿到大腿根,这些疮已经看不出形状,反正全都流着脓水,很恶心。配的文字是:“玛丽医院把药理切片送到澳大利亚去化验,但说最好还是换医院再诊,建议到新加坡。”
从段伯所发的文字中,我能看出他跟这位女士的关系确实不平常,因为用的是“我们”而不是“她”,说明两人经常能够见面,说不定段伯还可以在她家过夜。因为之前段伯也说过,两家离得不远,而那女人也是单身。但疑惑的是,她不是认识了个英国男友,要跟对方出国结婚的吗,如果三人天天混在一处,那英国人就不会怀疑?我又想,这不是我所要操心的,只要段伯自己处理好就行。
几天之后,段伯又发短信给我,说已经去过景医生的诊所,让两天后去拿药。我回复:“你女朋友有没有怀疑什么?”
段伯回复道:“暂时没有,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我。”我心想,这女人的心也真够大,段伯跟她认识几十年,为了她近二十年单身,现在她要出国,就从没怀疑过段伯会生气甚至愤怒?也许是被英伦式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吧。
又过了四五天,段伯和那女人从景医生的诊所把混有解降粉的药丸取回家并服下,景医生果然厉害,药到病除,那女人的腿疮已经不再流脓。用段伯的话,她高兴得直哭,说这下自己有救了。又过七八天,女人的腿疮基本没事,只剩还没有彻底愈合的伤疤。再半月后,那女人腿上的旧疮果然再次发展,段伯又带着她找到景医生,对方称你这种疮非常罕见,只在古书上有记载,暂时没有能彻底治愈的药,我这里的药都是祖传秘方,但配制不易,半个月只能给你配出一丸,保证能压制住疮毒,只要长年按时服用,就保你没事。
“说法没错,”我说,“但那药丸卖得贵不贵?”
段伯说:“景医生说出于医德,而且她还要长期服药,所以每丸只卖五百港币,半个月服一丸就可以。”我说这还行,对香港人来讲每月五百港币不算什么,能保命才最重要。这样的话,她就必须得留在香港,因为在英国居住,吃药丸可来不及,光邮寄恐怕都不止半个月。段伯对我十分感激,说我帮了他的大忙,我连忙说不用,我是商人,拿了你的钱就得帮你办事,只要你以后别忘记每半个月给她服一次混有解降粉的药丸就行。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忘。”段伯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