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婧很想让护士长指证,到底是谁往一个女中学生的身上泼脏水,说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她同时也很担心,万一她说出了谁谁谁,哪怕是说出这个人的特征,会不会刺激正躺在床上的病人。孙婧不想再问下去,拍了拍护士长的胳膊,让她回去了。
她估计联中的好事者编造谢婷婷怀孕的绯闻,目的无非是想把谢婷婷的死因归结为她个人的作风。
现在谢婷婷已经不能开口了,有的人正是利用她无法辩白这一点,往她的身上吐口水。这种流言无疑于在她父母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使他们还没有从女儿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又要为女儿的清白做证。
孙婧轻声劝慰着谢婷婷的父母:“谢大哥,谢婷婷的死因学校会正式递交调查结果,而且形式会很正规,在这件事上,任何人都无权代表学校,包括我在内。”孙婧又转向谢婷婷的母亲,“除非他持有联中的正式文件。”
“可是我闺女的名声已经被败坏了。”谢军说。
“您放心,学校会着手调查这件,对散布谣言的人进行严肃处理,名声败坏了,就给予恢复。”孙婧说。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她在病房里给公安局金局长打了电话,要求加快调查取证,尽快形成报告。
孙婧明知道公安局不会立刻拿出取证报告,但为了让谢婷婷的父母安心,也只能做一个姿态了。
“我闺女留下什么东西没有?”谢军问,“比如遗书什么的?”
孙婧对谢军的问话没有一点准备,她不想现在就告诉谢婷婷的父母,他们的女儿留下了遗书,那样肯定会对他们产生二次刺激,而且他们看到遗书以后,会立刻知道女儿的死因。
“公安局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孙婧说,“所以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没法答复你们。”
“你们不会连孩子留没留遗书都不知道吧?”谢军显然不相信孙婧的话。
孙婧的心里有一点紧张,孩子家长问得不是没有道理,这样隐瞒下去,也许会加剧学生家长与联中的矛盾。她作为第一个看到遗书的当事人,又是联中的党总支书记,如果故意回避这个问题,显然是要犯错误的。
“我听说拿走了谢婷婷的一些东西。”孙婧说,“不过有没有遗书我目前还不知道。”
门开了,班长王元一个人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些水果。
孙婧愣住了,王元的出现不是一个好兆头,看来他是来向谢婷婷的父母报信的。
“孙书记。”王元面无表情地着着孙婧,似乎在责备她,为什么要欺骗谢婷婷的父母。
“王元,你怎么来了,不上课了?”孙婧的目光很严厉。
王元没再理会孙婧,而是把水果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孙婧的心里在打鼓,王元会不会把遗书的事告诉谢婷婷的父母啊,王元虽然当面向她承诺过,但他毕竟年轻,面对谢婷婷的父母难免心里会有波动。
她想把王元叫出去,再叮嘱他一下,又立即打消了这种想法。王元是一个学生,一个学校领导把他叫出去,很容易让谢婷婷的父母误会,以为他们要说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孙婧觉得,王元不至于当面揭穿她,但她如果一会儿离开的话,就不好说了。她不可能要求一个学生和自己同时离开,而且王元刚到,也不可能马上离开。
就在瞬间的功夫,孙婧忽然改变了主意,她不想在一个学生面前继续隐瞒下去了,决定把谢婷婷留有遗书的事告诉谢婷婷的父母。
这样可能会使局面变得更加复杂,甚至使学校的工作处于被动局面,但这对家长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关于遗书的事,我打电话问一下吧。”孙婧说着,独自走出了病房。
孙婧觉得,自己在病房外面,王元不敢贸然行动,把遗书的事说出来。如果她装作从电话里了解到遗书的情况,对谢婷婷的家长应该说得过去。
她走廊里停留片刻,再次返回病房,发现王元正在给谢婷婷的母亲削苹果。她心里一阵感慨,心思这么细密的孩子,真有点难为他了。
“谢婷婷的确留下一封信。”孙婧看了看王元,“不过这封信还在公安局,我们谁也拿不到。”
谢婷婷的母亲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孙婧忙过去制止她。
“我要看……我要看……”谢婷婷的母亲伸出了一只手,无助地有空中抓着。
谢军没有马上追问孙婧,而是凑到床前,抓着妻子的手,扶她慢慢躺下。
“我说娜娜就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地走嘛。”谢军嘱咐着妻子,“不要急,你肯定会看到娜娜的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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