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万人的强兵,以眼下南阳胜负难分的形势,君侯为了牵制朝廷兵力,也不得不倚重他。”
“形势如此,所以巴忠才生出了妄心来。”
叶子衿颔首,立刻唤来女婢和侄女,低声嘱咐道:“小月,鸢,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离开!”
陆贾道:“君夫人是担心巴氏反复?”
“我担心的还不止这点。”
叶子衿道:“在咸阳时,我曾借着探望王老夫人的名义,去过两次通武侯府,也替良人拜会过通武侯本人。”
那是慵懒而和平的时光,天下无事,咸阳的贵戚家族往来频繁,宴饮谈笑,钟鸣鼎食,叶子衿长袖善舞,虽出没不多,却与各家关系还不错。
但现在,往事如烟,国分南北,战争的裂痕已经将秦朝撕成了两半!
“我当时便发觉了,通武侯此人老谋深算,懂隐忍,又目光长远。王氏遭始皇帝打压,但他表面却毫无怨言,依然谈笑如故,甚至在世人最看好扶苏时,将其女嫁给了胡亥。”
“后来扶苏果然最先落败,仓皇出奔,光这份眼光,王将军就不一般。”
王贲能赌对皇位归属,唯一漏算的,便是黑夫这边的反应,所以叶子衿觉得,这份目光毒辣,最终反而会害了王氏。
“总之,其行事用兵,与我家良人极像。”
“或者说,他们二人,都与王翦老将军很像,走一步,看三步。”
“我不相信,以通武侯之智,会忽略了巴蜀如此重要的地方!”
叶子衿走到院内,望着远处缓缓流淌的江水:“所以,巴忠这次欲取江州以自重,太急功近利,说不定,会是一场血本无归的买卖!”
……
数日后,七月初十这天,陆贾来报,说是看到了许多帆影,是巴氏的船队回来了!
“君夫人,我远远数过,船队似乎并非受损,甚至还多了些,恐怕是夺了巴郡舟师之船。”
叶子衿却亲自去看了一眼,说道:“巴人不善掩藏,遇上好事,隔着老远便会扬声高喊,千人唱,万人和,今日得胜归来,怎如此安静?陆先生,你再去打听打听。”
等陆贾再回到枳县码头时,那些船只已悉数靠岸,船上的巴人武士却情绪低沉,而且多数身上带伤,来码头迎接的巴忠家眷,也不时发出一阵阵悲悯的恸哭,与去时的千人唱,万人和相差甚远……
“难道真被君夫人言中了!”
陆贾大惊,但巴人们也很混乱,哭喊响成一片,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面善的人询问,那人支支吾吾地告诉他:
“吾等本已轻取了江州县,可却打北边来了一支秦军,有一两万之众,吾等不敌,死了不少人,只好弃城而走,主君他也……”
还不等他说完,岸上的哭声再度大了起来,叽里呱啦的巴语陆贾也听不懂,只知道不少巴人还往江里挤去,陆贾回头一看,却见丹虎等巴人武士,正赤着上身,站在水里,推着一艘独木舟往码头靠来。
他们神情肃穆,推得很慢,很轻,独木舟破开江水,又被众人抬到肩膀上,像极了中原人死后出殡。
陆贾被挤到边缘,好在巴人们都跪下了,他得以踮起脚尖,看到了那独木舟里的情形……
禀君的裔孙,寡妇清之子,巴氏的族长,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商贾,巴忠面色惨白,正安静地躺在独木舟里,双手合在腹上,却怎么也遮不住那个巨大的创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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