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干嘛去?”
孔思莹回过头,无限忧郁地说道:“回区里。”
薛家良站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孔思莹轻轻摇摇头,眼里再次充盈上泪水,她默默走出去。
薛家良不放心,他追到门口,说道:“孔区长,要不你再坐回?”
孔思莹没有回头,而是扬起手,摆了摆了。
进到电梯,孔思莹没敢放任自己的泪水,她掏出纸巾使劲擦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怎奈,泪水擦完又流出来。
电梯很快就到了底层,她走了出来,还好,没有碰到人。
她来到自己的车前,司机看见她后,赶紧出来给她拉开车门。
哪知,她并没有坐进去,而是来到驾驶室这边,低头跟司机说道:“你打车回去吧,我有点事。”
司机一怔,他看到区长双眼红肿,饱含泪水,就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她关上车门,将车开出去后,才往出走。
孔思莹的车技并不是很娴熟,她开着车,离开闹市区,径直向郊外驶去。
她开着车,驶出市区,驶入一条自己从未走过的乡间路,这条路上车辆和行人很少,她放松了注意力,泪水一下子汹涌而出。
她没有去擦眼泪,而是任由泪水往下滴落,直至模糊了双眼,看不清前面的路后她才停下来,趴在方向盘上哭出声。
这两天她的日子并不好过,拆违拆出了不稳定因素,网上一片骂声,尤其是跟她叫流氓女区长,甚至说她这个区长是睡出来的……等等,说什么的都有。
没出事前,班子成员和周围同志整天围着她转,希望能通过她的关系巴结上市委书记,出事后尤其是侯明癌症住院后,这些人都离她远远的了,好像她不再是过去那个孔思莹了,就连一天恨不得给她打八个电话的马天田,都一连几天不跟她联系了。
商人的政治嗅觉是最灵敏的,难道就因为拆违出了一点问题,她孔思莹就不再是孔思莹了?还是因为侯明的病?
仔细想想,后者的答案是肯定的。
一个官员,即便他的仕途多么通畅,如果自身健康出了问题,上级一般情况下都会从他本人健康和党的事业两方面加以考虑后,通常会以不适应高强度的工作为借口,将他调离原单位,给他安排一个相对轻松的岗位。
侯明是市委书记,一个城市的主官,他得了重病,省委肯定会以照顾他健康为借口,重新给他安排工作的,不久,这个城市就会迎来新的当家人,侯明时代就会结束。
侯明时代结束,某种意义上说也就意味着孔思莹时代的结束。
孔思莹不是个当官的料,不具备主持一方政府的能力,当她接受了张孝先第一笔好处费的时候,她认识到了权力的作用。
于是,她主动跟侯明要求出去任职。侯明当然没有答应,在上次全市范围干部大调整的时候,都没有她什么事,那时她还是外事办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