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是一直焦急地等待在电脑前,因为在苏幕遮回复后不过两三秒,他就发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只说想一切都在电话里交谈。
陆云看到师父的表情有些奇异,便凑了过来,眨巴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询问他怎么了。
苏幕遮最是抵抗不了她这种眼神了,于是揉了揉她的头,道:“接到任务了,这次你跟师父一起,顺便跟师父学些东西,师父定会护你周全的。”
陆云点了点头,她对于苏幕遮当然是再信任不过了。
苏幕遮嘱咐完徒弟,便给那留言的人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人从那边接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你好,我是郑亮,请问您就是那位渡灵师么?”
“是,郑先生叫我苏幕遮就好。”苏幕遮道。
“苏先生,我之所以找您,是因为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妻子她……她……”待确定了苏幕遮的身份后,男人不在压抑,他的语气中带着极度的痛苦,嘶哑地简直不成声了。
苏幕遮安静地等待着,不安慰也不询问,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知道,此时这个男人最需要的就是倾听。
果然,男人的沉默了一会儿,情绪也渐渐地稳定了下来,他缓缓对着苏幕遮讲述了这几天自己所经历的事情——
郑亮也是x市的人,他今年30岁,是一家公司的老总,有一个比他小五岁的漂亮妻子,可真谓事业爱情双丰收。
在去年七月份的时候,郑亮的妻子常瑶在医院中诞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为郑晶。如今已经快走七个月大了,生的活泼开朗,聪明可爱,极为招人喜欢,夫妻俩简直把这个孩子当做眼珠子一样疼爱,事事顺遂,小心呵护着。
可渐渐的,郑亮发现,近半个月来,妻子对于女儿的态度在一点点发生着变化。她似乎对孩子越来越不关心了,变得爱理不理,似乎看都不想多看一眼。郑亮开始还有些奇怪,以为妻子压力太大,便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她。但后来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妻子看着女儿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厌恶,甚至孩子的哭声都能引来她的一顿怒骂!
郑亮察出情况有些不对劲了,他专门在公司里请了一天假,然后带上满心不甘愿地妻子去医院做身体检查。
医生给常瑶仔细检查了一番身体,又询问了她近期的情况,最后得出了结论——常瑶这是得了产后抑郁症。
虽然产后抑郁症并不多见,而且患者一般在产后六周内就会自动康复。但毕竟也有持续一两年的个例,而常瑶便处在这种个例的范围内。
医生开了一些药,又给郑亮说了一些怎么缓解产后抑郁的方法,夫妻俩便回家去了。
郑亮积极地按照医生的话去开导妻子,努力逗妻子开心。可效果却并不理想,常瑶的情况依然在恶化,她甚至,想要杀掉自己的孩子。
某天晚上,常瑶正在削水果,突然孩子在婴儿床里哭闹了起来,常瑶对此无动于衷。郑亮无奈,只得自己去哄孩子。他没想到,在他刚刚从沙发上站起身的一刻,常瑶突然怒吼一声,直接将手里的水果刀向婴儿床那边掷了过去,那方向和力道控制得极准,若不是郑亮惊慌中伸手拦了一下,那水果刀非得落进婴儿床里不可!
郑亮按着手上被划出的那道细细的伤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刚想质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见常瑶满脸都带着慌乱和大梦初醒的神色,她急忙找来急救箱,为自己的丈夫仔细包扎伤口,嗫嚅道:“我,我刚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脑子一热,就,就……”
郑亮想起医生的话,终究是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语来,他长叹一声,将常瑶拥进怀中,语重心长道:“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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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郑亮也以为妻子的这种异常的行为是抑郁症所致,但这件事情就像扎在心上的一根刺,让他下意识地开始关注起妻子对女儿的态度来。
事实证明,郑亮的担心果然是没有错的,常瑶对于女儿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恶劣,甚至时不时就想去杀了她——
有时她想把孩子从二十八楼上丢下去,有时她则在奶粉里加入大量的安眠药,有时她甚至想生生将孩子捂死!
多亏得郑亮和家中的保姆心细,几次将孩子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但从这以后,郑亮再也不敢让妻子单独与女儿相处了,只能将孩子先送回到自己的父母家寄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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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我妻子的表现根本不像是产后忧郁症,她所有的愤怒,恐慌以及怨恨的来源似乎都是我们的女儿,她无时无刻不想亲手杀了她!以前她并不是这样啊,她也是很爱女儿的……”郑亮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毕竟,这两个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闹成这般样子,最痛苦的人便是他了。
郑亮几乎是乞求着开口了:“苏先生,求您,求您,一定要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