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罗志恩的元神在不断崩散,神魂不断被剧毒蚕食腐蚀,精气神不断衰竭。
他脸色迅速苍白,嘴唇都是渐渐乌青。
他紧紧地抓着扶手,眼睛大张,极力抬头,看着罗志玄,咬着牙,强笑着:“二弟,大哥此去,莫要悲伤,一切以家族发展为重。大哥后事,别声张,以免招惹口舌,惹人非议。”
“噗!”
话完,一口鲜血喷溅而出,罗志恩颀长的身躯一震,紧抓着扶手的十指渐渐松开,无力垂落。
他气若游丝,紧盯着罗志玄,白如金纸的脸,仍旧残留着笑容。
“二……二弟,大哥……侍奉……奉父亲去了……”
残喘的气息,瞬间尽绝。
双手无力摊落,脑袋一偏,沿着座椅靠背,徐徐栽倒。
那英武的面孔,残留的笑容,渐渐消逝。
“大哥!”
罗志玄跪倒在地,抱着罗志恩的尸身,嚎啕痛哭。
“大哥!大哥!”
罗志玄恨声长啸,声若雷音,震动长空。
附近地域,许多人都是清晰耳闻。
……
青阳府,府令府。
大堂内,各家之主陆续到齐,列坐左右。
一个个正襟危坐,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言。
甚至,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方玉书端坐主位,云扬伺候在旁,一语不发,环视大堂诸家。
“罗家主,为何未到?”
方玉书面无表情,漠然询问。
诸家沉默,微微垂首,不敢吭声。
“再去请!”
方玉书看向云扬,吩咐了一声。
云扬躬身领命,脚步匆忙,便要离去。
但刚刚走出大堂,迎面撞见了罗志玄,匆忙而来。
只是,罗志玄的架势,却让云扬惊忧。
大堂外,罗志玄一身锦衣染血,右手持佩剑,剑锋滴血,血迹未干。
在他左手,提着一个包裹,包裹尽被鲜血染透。
一路走来,血滴如珠链,嘀嗒嘀嗒的淌落在地,洒了一路。
看着如此景况,云扬心头一凛,下意识让开了路,心底生畏。
罗志玄一脸漠然,不苟言笑,更还残留着凛然杀意。
他提剑拽包,跨门而入,快步走进大堂。
挥袍跪倒,罗志玄朝着方玉书跪拜道:“罪民罗志玄,特来向大人请罪!”
大堂内,众人心惊,皆被罗志玄的样子吓了一跳。
方玉书都是眉宇挑动,紧紧地凝视着罗志玄,一双眉眼闪烁着异色。
“罗二爷何罪之有?”
方玉书眉宇微锁,沉声询问。 罗志玄抬起头,放下剑,双手捧起了滴血的包裹,示意道:“罗志玄之胞兄,包藏祸心,与奸人勾结,暗害人族校尉,其罪大恶极。罗志玄深感痛心,今日察觉其行迹,斩下其头颅,向大人请罪,向人
族校尉告罪。”
“哗!”
霍然,满场众人瞬间失声。
各家之主大吃一惊,脸色剧变,下意识看向了那个滴血的包裹。
罗志恩死了?
被斩下了头颅?
方玉书都是瞳孔微缩,脸色微凝,深受震动。
微微沉吟,眼神示意云扬。
云扬迟疑了下,上前解开了包裹,内部一颗滴血的头颅,不加掩饰的显露出来。
仔细辨认,赫然是罗志恩。
“嘶!”
各家之主顿时倒吸冷气,骇然惊绝。
方玉书眉宇紧锁,目光闪烁,掀起波动。
显然,罗志恩之死,让他们皆很意外,很受震动。
包裹揭开,罗志玄跪伏叩首,满含悲痛的道:“家兄之罪,罄竹难书,罗家更也难辞其咎。大人,罪民请罚,愿奉厚礼,向孙校尉告罪,更愿意接受一切处罚,为家兄之愚蠢受责。”
罗志玄诚恳请罪,态度恭谨,主动承担了一切。
各家之主彼此对视,心底惶恐,却又微微安心。
罗志玄没有供认出他们,表明了此事不会牵连他们。
这让各家之主高悬着的心渐渐落了下来,如释重负。 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即相继起身,向着方玉书请命:“行刺人族校尉,皆乃罗志恩一人授意,其人已经授首,罪魁祸首已经根除。罗二爷虽为罗家人,但不知罗志恩之祸事,终途又能主动擒拿祸首,诚
恳认罪,其心可鉴。”
“大人,吾等恳请大人法外开恩,宽恕罗家不敬之罪,饶恕罗二爷不知之过。”
饶恕罗家不敬,便是饶恕他们不敬。
宽恕罗志玄不知,便是宽恕他们不知。 一旦方玉书点头,此事终结,他们便将相安无事,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