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样,突然变得好凶,赶跑了蔡进他们。”
“还有呢?娘呢?”
“娘……娘……哇……”
想起霍玲珑,何思珑便是忍不住放声嚎啕,一边大哭,一边支支吾吾的道:“思珑也不知道,娘亲变了,变得好凶。可是,没一会儿,娘就不行了……”
“不行了?”
何思玲心底大惊,肝胆俱颤。
“娘的身体变得好烫,好像着火了一样,思珑想抱她,都被烫坏了手。”
何思珑一边解释,一边伸出早已破皮,十指血肉模糊的双手。
“然后呢?”
“然后……然后娘就让思珑去叫爹回来,思珑……思珑就去了。可是,爹回来,就跪着哭,抱着娘哭,不让娘走。”
何思珑满脸悲伤,哭肿的双眼,满是凄楚与懵懂。
“姐姐,娘走了,娘要去哪儿呀?”
何思珑抬着头,凝望着何思玲,忍着悲伤询问。
何思玲心底剧震,一张脸都是隐隐苍白,娇躯都是暗暗踉跄。
娘不行了,娘走了……
之类的话语在脑海里盘旋回荡,何思玲一颗心方寸大乱。
何思珑年幼,尚不懂诀别。
但是,何思玲懂。
身后,孙逸放下了酒葫芦,一张脸也是深沉下来。
眉宇紧皱,目光微沉,浮现起了浓浓冷意。
何思珑的解释,已然很清楚明白。
蔡进前来找他,却正好错过,便殃及池鱼,牵累了霍玲珑。
何思珑不知道霍玲珑的状况,但孙逸清楚。
霍玲珑不是寻常农妇,曾是个修炼者。
并且,修为造诣不浅。
只是,身负内伤,以强大实力压制,所以沦为了寻常普通人。
但是,一旦解开,就将爆发出实力。
何思珑所谓的变得好凶,恐怕是霍玲珑在危急时刻解开了压制,恢复了修为。
只是,修为恢复,内伤便难以压制,从而崩溃,出现殒命危机。
孙逸早就察觉过何思玲姐妹的父母很不凡,气质、面貌、见识,皆不像是普通农家人。
特别是霍玲珑身上,那种大家闺秀的端庄气质,最为明显。
“哗!”
在孙逸思索沉寂时,人群忽然哗动,蔓延开骚动。
人群纷纷退避,让开了一条空路。
空路尽头,何浩怀抱着霍玲珑,一步一步,脚步缓慢的走了回来。
人群纷纷哗然,引起骚动,让得孙逸等人皆是纷纷转身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何浩面无表情,一身是水,湿漉漉的。
破旧长袍紧贴着壮硕身躯,滴水的过肩长发更添了狼狈的影迹。
他一张脸颊,尽显憔悴,更是隐隐消瘦,让他菱角分明的五官,愈发清晰。
在他怀中,横抱着霍玲珑。
霍玲珑同样浑身是水,湿漉漉的衣裙与长发,嘀嗒着水渍。
她两手无力垂落,脑袋后仰在何浩的胳膊,一张脸极尽苍白,双眼紧闭,气息全无。
孙逸细细感应,霍然发现,霍玲珑的生机,早已绝灭。
死了!
孙逸眉宇紧锁,一张脸冷意交织。
“爹?娘?”
何思玲和何思珑姐妹也是察觉到了异样,呆呆的不知所措。
人群呓语,纷纷议论。
何浩一声不吭,默默地走进人群,走近废墟。
面无表情的抬头,呆呆的看了何思玲和何思珑姐妹一眼,昂藏的身躯僵立下来。
“砰!”
最终,双腿屈膝,重重地跪倒在地。
“啊!”
何浩再没忍住情绪,紧紧地环抱着霍玲珑,放声长啸。
泪水,顺着眼角淌落,沿着他脸上菱角徐徐滑下。
悲与痛,交织心头,让他难诉伤痛。
唯有紧抱着霍玲珑早已冰冷的身体,埋首发间,深深地喘息。
急促的喘息,让他喉咙间满是哽咽。
“娘?”
何思玲和何思珑相继跪倒,爬进霍玲珑和何浩身前,看着早已没了声息,无动于衷的霍玲珑,焦急呼唤。
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爹,娘怎么了呀?娘她怎么了呀?呜呜……”
何思珑抓着何浩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哭嚎着询问。
何浩垂首不语,唯有哽咽,在喉咙僵持不休。
何思玲紧紧抿唇,泪滴顺着眼角淌落,滴在地上,浸入尘土,无声无息。
孙逸站在旁边,漠视着悲痛,心底歉疚不安。
蔡进前来找他,却相互错过,殃及了霍玲珑。
如若不然,霍玲珑不会这样死去。
默默地大灌了口酒,孙逸放下了酒葫芦,漠然转身,离开了何家村。
寻了位村民,问明了蔡家村的方向,孙逸徒步匆匆,杀意腾腾而去。
孙逸没有任何害何家姐妹的心,却让何家姐妹承受这样的伤痛,他没法坐视。 不杀蔡进,于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