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毅飞快地接了一句,又似是有些为难地迟疑道:“只是眼下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回头瞥了一眼背对着他二人立在荷塘旁的霜痕,段恒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脸上也是一副憋笑的模样。
“什么事?”叶婉茹有些疑惑。
她缓缓睁开了眼,偏头看着卖关子的男人。
“小的旧友寻来至此,小的想见……”
段恒毅的话还没说完,叶婉茹便一脸惊慌地从躺椅上坐起身来,盖在她身上的薄毯也滑落下来。
“霜痕大哥来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眼见叶婉茹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段恒毅强忍着笑故作苦哈哈道:“愿赌服输,这故事不是还没讲完吗?小的哪敢扫了姑娘您的雅兴。”
话语一顿,段恒毅又有些抱怨道:“小的好不容易才卖身给姑娘,若是因此失宠可不是得不偿失……”
“你这浑人,满嘴浑话!我看你就是想看我出糗要看我笑话!”
有些羞恼的叶婉茹抬手便捶打在段恒毅的肩上,捶打了两下又慌忙地抬手摸着头上的发髻。
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察觉没有不妥后,她这才轻舒口气,却是有些嗔怪地瞪了一眼段恒毅。
立在荷塘旁的霜痕听着不远处身后二人的谈话,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最后却是似有无奈地抬手抹了抹脸。
想不到少爷在叶小姐面前还有这样顽劣的一面,从前若是有人说少爷是这样的性子,他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如今,倒是眼见为实。
身后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响起,霜痕却是忽地一笑。
在夫人那,少爷便已经是将军府的顶梁柱,容不得他有半点的软弱和退缩,在外人眼里,他是那个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顾清临,容不得有半点的深沉。
只有在叶小姐这里,他才能纯粹地做他自己。
同甘共苦,相携度过,便不外如是。
思绪有些飘远的霜痕,把眼中目光落向远处亭亭立于水面之上的莲叶,眸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霜痕大哥来了多久?你……你怎么不早早提醒我,这样太过失礼了。”
叶婉茹一手捏着段恒毅的手掌,气恼地看着面前脸上带着揶揄的男人。
“不久,不过片刻。”段恒毅嬉笑一声,这才侧身往荷塘边一指。
叶婉茹听后蓦地松开段恒毅的手,像是有些做贼心虚般慌忙从躺椅上起身,却迟疑着没有迈出脚步,更没有开口。
看了一眼面颊上已经染上一层粉霞的人,段恒毅从容起身开口道:“霜痕大哥久等。”
“不久,不过片刻。恰好我也许久未曾享受过这等惬意的午后闲暇时,今日倒是托了你的福。”
一脸正气的霜痕转回身阔步走了过来。
霜痕的这般神色,倒是让心有羞臊的叶婉茹放轻松了不少。
“霜痕大哥。”见了礼后叶婉茹便执壶给霜痕倒了一杯茶。
不等霜痕接茶,段恒毅却是半路伸手把茶盏捏起一仰头,喝了个精光。
“唉,渴死我了。”
霜痕脸上现出一丝笑意,随后便也不见外地落座,“事情已经成了,闹得动静还不小。金陵中日后怕是没有李独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