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咯吱咯吱声响,叶婉茹忍不住有些心跳如鼓雷,但同时又忍不住有些落寞。
上次自己远行归来之时,恒毅哥哥特地前来迎接自己,而这次,却只有自己一人形单影只。
且不止这次,往后的每一段时光陪伴自己的也只能是这一幅幅画卷……
清凉的晨风渐渐静止,猛烈的光线突然间变得有些燥热起来,树上的蝉开始猛烈的嘶吼着。
这蝉鸣听的久了,心中便不仅开始有些烦躁,顾清临坐在马车中有些苦恼的凝了凝眉后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金陵,他再一次的回来了,然而那些压在心头的事情却始终毫无头绪。
京郊那里母亲为父亲立下的衣冠冢,他只远远的看过一眼,却从不敢上前去祭拜。
他不知道自己有何颜面去面对父亲和那几千英灵……
若是在他有生之年都不能让父亲和几千英灵死的清白,那他宁愿这一世都不再面见父亲,更不会出现在母亲和婉儿面前。
他宁愿她们认为自己早就死了,也不愿让她们知道自己曾经多么的无能。
苟且于世,也不过是碌碌无为。
待日后他魂归黄泉之时,再亲自去向父亲请罪罢了。
一夜未眠让顾清临的双眼中充满了红血丝,且有一股沉闷的郁结之气环绕在他周身,双眼更是带着一股嗜血的狠厉直直的看向金陵的方向。
数次突发事情以来,他心中总是隐约的浮起一种感觉,谋划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权势不低不说更是一位心思敏捷之人。
且这深藏不露之人一定就隐藏在金陵城中。
因为金陵城是皇城、是一国之都,这里凝聚着整个大耀国最高的权利、最大的财富。
权利与财富的集会地,同时也是各路消息最灵通之地。若是真想做点什么,那金陵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且背后之人无论做下哪一件事,都离不开他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而培养这些死士一般的势力远不是一日两日便可完成,没有深谋远虑不足以做到天衣无缝。
瑞王或玥王他们其中一人都不足以具备这些条件,更遑论那些朝臣们。
放眼整个金陵乃至是整个大耀国,大约能占据着每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之人,也唯有那至尊之位上的轩帝。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怀疑是轩帝命人暗中谋害父亲,但他始终想不通他谋害父亲的动机在哪。
父亲为将多年一直驻守边关,并不参与朝堂争斗,且更不拉帮结伙,对轩帝、对整个大耀国都是恪尽职守。
更有父亲与轩帝也是君臣多年,与自己和柏衍的交情也不相上下,他缘何担负着巨大的风险去谋害父亲呢?
虽然轩帝非常符合幕后之人的猜想,但其中数个关节并不能尽解其意,是以轩帝虽然存在怀疑,但肯定不是主谋之人。
“该死!”顾清临狠狠的攥着拳头锤了一拳车厢壁,紧紧的闭上眼,敛去眼中翻滚的痛苦和滔天恨意。
若是让自己查出是谁,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才能宣泄心中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