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病重的是他的至亲之人。
眼见着随着他的话而逐渐变了脸色的轩帝,高博拱着手慢慢的跪了下去。
此时的高博已经化身为正谏不讳的忠臣,更是设身处地的站在轩帝的位置为他考量,丝毫不见方才进入大殿时的畏首畏尾。
“朕的孩子朕如何会不痛心!只是眼下朕也实在是别无他法,就按你说的办吧。去库房找出些上好的药材,再去太医院传朕口谕,派一位年轻且尚未婚配的太医前往瑜城为瑾瑜王爷诊治。”
“你且退下吧,朕乏了。”说罢轩帝沉痛无比的长叹一声,像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行动迟缓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缓缓地在空寂的大殿上漫步目的的行走。
背影中带着几多凄凉和萧瑟,仿佛真的是一位担忧儿子生死安危的慈父一般。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办,您且放宽心,瑾瑜王爷若是知道陛下您如此担忧他,想必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回。”
跪在地上的高博深深一揖首,险些贴在地衣上的脸挂着一抹诡异的冷笑。
事到如今,轩帝始终没有吐口将瑾瑜王爷接回金陵诊治,不说那瑜城的大夫是不是赤脚大夫,就是这太医院的御医们未必拿瑾瑜王爷的病没有办法。
现在不止瑾瑜王爷被陛下放弃了,就连那名被指派的年轻御医也即将成为陪葬品。
大约人命在陛下眼中都不如这殿中的器物贵重,何其悲哀!
高博恭恭敬敬的对着轩帝的背影行了一礼,随后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轩帝的背影,这才迈起脚步向殿外走去。
左右瑾瑜王爷也不过是一枚弃子,不若自己再伸手推波助澜一番,没准儿瑾瑜王爷还能成为这大耀国前后两无、才及冠便封亲王的第一人。
只不过这个第一人,他必须是个死的。
走出这座让高博心中倍感压抑的大殿后,站在大殿门前的檐下他忍不住快速的呼吸了几口夜晚中有些闷热的空气。
就是这样一座富丽堂皇且象征着无上权势的宫殿不知道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又不知道还将有多少人葬送于此。
这座宫殿有着整个大耀国、乃至周边各国中最珍贵之物,百姓们常常以能面见陛下为荣,官宦人家的女子更是以能进入后宫之中为耀,却殊不知这里有着全天下最冷硬的心肠。
这里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里呀,他早就住够了,不过一个阉人离开这里,又要何去何从呢?
大约只有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千岁爷之时,他才能脱离这座牢笼,也去宫外建一座千岁府,再纳娶几位美艳的女子,届时,谁还会看不起他一个阉人?
温热的风阵阵轻送,高博看了一眼一排排燃着幽暗烛光的宫灯,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笑容,这才转身向着太医院的方向走过去。
陛下吩咐的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只是不知道哪位倒霉蛋符合陛下口谕中的所需之人。
呵,这看似仁慈的口谕实则才最狠心吧!行将就木的老御医不仅经验老到更是医术纯熟,陛下如此做明显是不想让瑾瑜王爷活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