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下人都怕它。可它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陆氏这么好呢?难道,它知道这个妇人是三哥的新媳妇?
她再是三哥的新媳妇,也是不讨三哥喜欢的新媳妇!
他走上前,低身抱住大狗的脖子说,“旗长,今天怎么不听话,什么人都能玩到一起,回去罚你不吃晚饭。”
旗长气得呜咽几声,还想摆脱小主人继续跟陆漫亲热。
陆漫笑着摸摸它的头,“好了,我还有事要办,等空了再跟你玩。”
旗长很聪明,听懂她的意思,方老实下来。
陆漫去了鹤鸣堂,下人领她直接去了卧房。她看到老驸马已经被抬到窗下的榻上,阳光透过窗外的枝叶缝隙,再从玻璃窗中撒进来,撒在老驸马的身上,似一个个光圈在薄被上跳动。
长公主戴着老花镜,坐在老驸马的旁边给他念着书。她目光安祥,面带笑容,声音和缓,似老驸马能听到她的声音。
这一幕即使放到前世,也是令人感动的。
陆漫暗道,这哪里像公主和驸马的相处模式,这位公主还真是公主大军里的异类呀。
陆漫给长公主见了礼后,又开始给老驸马按摩。
见长公主静静坐在一边,陆漫由衷说道,“有您这样的妻子,祖父有福了。”
长公主府里,除了老驸马出事前偶尔会跟长公主调笑一番,其他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即使开玩笑也极有分寸,不会拿夫妻之间的亲密说事。陆漫不太懂这个时代的礼数,一时感动说了这种话。说完后,瞥见下人的头埋得更低了,才知道自己口无遮拦了。
赶紧请罪道,“公主殿下,对不起啊,孙媳造次了。”
长公主先是愣了愣,虽然不太习惯一个晚辈说那种话,但那句话她并不反感。她摇头说道,“无妨。”又叹了一口气说,“哎,世人都道公主金枝玉叶,地位尊贵,其实……”很多公主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除了衣食无忧,不如意十有八九,甚至不如小户女儿欢快自在。
虽然后半句没说出口,陆漫也猜到了长公主的意思。她在前世看过许多正史、野史,不是所有公主都幸福,也不是所有公主都“皇帝女儿不愁嫁”……
陆漫没敢再多话,专心致志地为老驸马按摩。
半个多时辰后,陆漫完成任务,告辞离开。长公主非常满意她的出色表现,还赏了她一盘金丝葫芦带回去。
陆漫一走,大公主就问身边的嬷嬷,“展唯至今还没有回府?”
钱嬷嬷躬身道,“是。”
大长公主又道,“陆氏虽做了糊涂事,却真有可能把驸马爷的病冲好。要不怎么她一来鹤鸣堂,驸马爷的眉毛和手指就动了。而且她对离魂症也颇多见地,连付御医都说她的法子管用。这陆氏虽然嫁了进来,却没跟展唯同房,还算不上驸马爷真正的孙媳妇,也没完全起到冲喜的作用。或许,展唯跟她有了夫妻之实,驸马爷就真的能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