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之症,只要有因,必然有果,追根溯源必能找到解决方法,再大的艰难险阻,他一样都能克服!
江笠见他目光明亮,笑容自信,气势渊渟岳峙如巍峨山岚,又如朝阳自海面喷薄而出,浩浩荡荡,横无际涯。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赞许。
他喜欢跟朝气蓬勃的人做朋友。
翌日,江笠醒来,便见别蜂起已经恢复正常,正坐在桌边喝水。
见到他出来,别蜂起一下起身,摇头摆尾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笑道:“有没有发现我哪里不同?”
江笠揶揄道:“恭喜恭喜!”
别蜂起气息清朗醇厚,显然已经进阶玄王了。
“好说!好说!”别蜂起说着,忽然“哎呦”一声僵了动作。他揉着自己的腰侧,龇牙咧嘴地骂道,“昨夜折腾一宿,我这腰酸背痛啊,你也不帮帮我……”帮忙把他搬到床上去,不至于让他在地上躺了一个晚上。
二人洗漱完毕。江笠推开门:“好了,先去向长辈们请安吧。”
门一开,直接跟长辈们打了个罩面。大长老贴得靠前,差点扑进屋里。
长辈们:“呃……我们是来等请安的,哈哈哈。”
江笠:“……”
别蜂起:“……”
一群人尴尬地面对面笑着,笑完了一起进祠堂上香。上完香又转回前厅行礼敬茶。
别夫人从锦盒中取下一串紫檀佛珠套到江笠手腕。
那佛珠润泽纯粹,大气古朴,镶黄琥珀红玛瑙为扣,嗅之,又隐隐有檀木清香,望之即非凡品。
“好孩子,以后咱们可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这佛珠乃是娘特意从千佛寺求来的,有凝神静心,润养心肺之效。小起心情急躁,今后你可要多多担待了!”
别立天道:“若这小子欺负你,你尽管跟爹说,爹给你出气!”
江笠谨慎地拜谢了:“多谢爹娘,孩儿静听教诲。”
别蜂起笑道:“放心吧,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论斗嘴吧,我也说不过他,论打架吧,我也只能忍着。我总不能打他一个书生啊!”
众人哄笑起来。都道二公子知道心疼自己的小郎君了。
又说了一阵,别夫人见儿子悄悄揉腰,坐得很不舒坦,心疼的同时更是五味杂陈。
真是人不可貌相……
又看了江笠。
真是人不可貌相……
闲话一阵,别夫人便放二人回去休息。
江笠跟别蜂起沿回路走去。
院子里洒扫的一众仆人表情都十分复杂。有震惊的,有窃喜的,有不断打量江笠十分震撼的,有对着别蜂起啧啧摇头的,有摸着自己扁扁的荷包叹气的……不一而足。
别蜂起把眼一瞪:“看什么看,全他娘的滚蛋!”
仆人们哄的一下全做鸟兽散。
别蜂起悄声询问江笠:“这些人怎么回事?”
江笠笑而不语,手轻抚着手腕上那串新得的紫檀佛珠。
别蜂起摸摸鼻子,哼声道:“不说就算了!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
江笠笑道:“所以你是为了跟我说话,故意问的?”
别蜂起一噎:“才没有!”
江笠笑着越过他走进庭院。
庭院假山水榭皆覆盖了皑皑白雪,偶尔露出一角峥嵘。宛如一幅白描轻点的水墨画。
别蜂起气呼呼地跟上去,一路破坏花花草草。
“别蜂起,我听说你要去南边,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干嘛那么客气呢,小舟舟,你现在可是我的屋里人。说吧,找谁?”
“银雁城江家的一个侍卫,斩钰。”
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别蜂起长长地“哦”了一声,猛地将江笠摁在月亮门边上,撑手凑近江笠,对着江笠耳郭吹热气:“刚成亲不久,就想去会野男人了,当老子不存在,嗯?”
江笠笑了笑,食指在别蜂起下巴一抚:“一个故人罢了。放心,夫君最宠你。”
别蜂起俊脸瞬间爆红。
“呀!好幸福哦!!”旁边洒扫的几个婢女惊叫一声,捂着脸急急跑开。也不知道是说江笠二人新婚幸福,还是她们自己幸福。
“喂!不是……!”别蜂起眼睁睁看着婢女们跑开,知道这误会真是解释不清了。只能回头对付江笠,“你行!这人我就是找到了也不给你!”
江笠遗憾地摇摇头:“那我只能去跟娘说了。”
别蜂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夫人的长篇大论。
“站住!”别蜂起拉住江笠,严肃澄清:“刚才开个玩笑。”
“那你怎么不笑?”
别蜂起恶狠狠地笑了一下。
江笠拍拍他的肩膀:“乖。”
别蜂起按住自己的拳头:“我一直控制着自己不打你。”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江笠畅然一笑,转身便往西苑走。
别蜂起一甩披风:“我明天就动身去南方!让你一个人独守空闺!”
“哎,长夜漫漫,那小生唯有另寻知己,以解空闺之苦了……”江笠头也不回地回道。
“江轻舟!我不要面子的啊!等等,咱们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