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皇罚,跑着去找我,我说是我偷的,我们被父皇关在太庙三日。你还记得你当时和我说了什么吗?”灵慧长公主目光灼灼的望着夏侯宸。
夏侯宸嘴唇翕动半响,始终都没说出句话来。
“莫不是时日久远,你已经忘记了?”灵慧长公主苦笑着。
“我说,我此生都最和皇姐亲近,只有皇姐才会时时刻刻都护着我。”夏侯宸咬牙说着。
“可那个说一辈子要和我亲近的弟弟,我给弄丢了。”灵慧长公主红了眼眶,眸子渐渐湿润,“阿宸,是不是我们都回不去了?”
那些年少时候许下便以为会一辈子的诺言,终归都在时光中渐渐消散,踪迹全无。
可怕的是,你根本都没有意识到,是何时开始改变的。
诺言便像是大漠黄沙上刻下的字迹,不管刻下的时候心里有多虔诚,手上有多用力,一阵风便什么都不剩了。
“皇姐怎么说这些。”
“当年我们在行宫中遭遇火灾,是我从大火里把你背出来的,我始终都以为,我们之间无论怎样变化,至少,都不至于反目成仇。”灵慧长公主扯开衣裳,露出肩膀上包扎着的地方。
虽然伤口不流血了,此时包扎着也看不到伤痕。可伤口始终在那里,此生都消不掉伤痕。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想要我的命?”夏侯宸猛然站起来,转身就要走。灵慧长公主苦笑起来,“怎么,你都这样大的人了,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敢做不我敢当,夏侯宸,你要何时才能真正的长大,知晓这个时候谁是真心待你,谁是想要利用
你。”
“皇姐……”
“你真的以为我很喜欢管闲事?若你不是我的弟弟,那不是我夏侯家先祖辛苦打下的江山,我乐得和那些纨绔一样潇洒自在,你的生死与我何干?”
夏侯宸猛然回头,“皇姐这是要和我算这些年的账吗?皇姐敢说自己从未对我动过杀心吗?”
“我若要杀你,你真有能耐活到今日吗?我若真是要和你算账,也等不到今日。且不说来到华城后发生的种种,在南梁的时候,你使的小手段还不够多吗?
“可你是真的愚蠢,我不介意你骗我,甚至对我下手,我失望的是,你从未真正能骗过我。”灵慧长公主满脸怒气。
难怪父皇临终那般的不甘心,不放心。若父皇能再活几年,阿宸也还能多学些东西。
可父皇去的那样早,阿宸还不足以担当大任,这才是父皇最为担心的。也难怪父皇对阿宸这样失望,她也终觉得失望。
行事鲁莽而愚蠢,使了毒计又不够狠,作为一个帝王,如何不让人失望。
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皇室血脉凋零,父皇没有其他的子嗣,她纵然对这个弟弟失望透顶,也再找不出替代他的人。
是,经过了这次华城的事,她是真的觉得但凡还有个稍微合适的人可用,她都会选择舍弃这个弟弟,扶持新的君王。她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怎么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