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思琦抱着保温杯,双腿蜷缩在棉被里。身下是雪白的床单,背后垫着枕头。她就这样安静的坐着,望着前方幽暗的墙壁,默默无言。
先前那几名九幽圣使将她带到这间偏殿中,为她做过简单的治疗后,就将她丢在这里,各自去忙任务了。算算时间,现在演武应该已经结束了,却仍然没有人回来搭理她,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自行回宿舍,还是继续在这里等下去?或者,还是应该去找九尊者,继续今天的考核?不……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如果自己再单独接触九尊者,一定又会被师姐误会,到时候还不知道她要怎样暗整自己……
就在金思琦独自发呆,不知所措时,随着“吱呀”一声,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生,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他有着一张乖巧的娃娃脸,留着圆寸头,面容纯朴,眼神清澈,却有些羞涩的躲躲闪闪,整个人的气质稍显稚嫩。这也让他在同龄人中,看上去似乎小了好几岁。
“那个……”男生似乎比她还胆怯,站在床前偷瞟着她,在她发现前又会立刻挪开视线,“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金思琦轻声应道:“好多了,你是?”看他这身打扮,应该不是殿内的九幽圣使。
那男生像是松了一口气,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双手捧到她面前,结结巴巴的道:“这是我珍藏的疗伤灵丹,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拿去用。”
金思琦迟疑的接了过来,将药瓶在掌心中默默攥紧:“多谢你。不过我们……认识吗?”
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同样来参选的考生。不过金思琦对眼前的男生实在没有印象。这也难怪,初选考生众多,除了少数几个特别优秀的,像是皇甫离、司空圣他们那样的,恐怕大部分人,在其他考生眼中都属于透明状态。
那男生咽了咽口水,面庞也在她的问话下涨红起来,余光不时瞟向门口,好似随时都准备落荒而逃。
“以前是不认识,所以我现在想来认识你一下……”男生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但好在他还是将这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那个,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昭,其实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
金思琦一怔:“我吗?为什么?”回想自己在考核中的表现,无非是处在一种中下游状态,她实在不觉得哪里值得注意。
孟昭点了点头:“嗯,因为我觉得你很温柔,特别有亲切感……”
金思琦脑中忽然“嗡”的一震,相似的话,以前也有人对她说过——
“我觉得你很温柔,让人很想保护。”
很多年以前,谷飞鹏就是这样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情话。
但是,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是温柔,只是软弱、懦弱而已。而她的懦弱,最终却会伤害到那些保护她的人……
“而且,其实我以前在门派里,也总是被人欺负,所以……”孟昭抓了抓头发,期期艾艾的望着她。
金思琦苦笑了一下:“就同病相怜是吗?”
孟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头埋得更低了。
“那你是哪个门派的呢?”金思琦不愿在此纠缠,主动转开了话题。
孟昭也为她的主动询问而欣喜,双眼都发起了光:“我是阵道府的。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一名阵法师!”
“不过,我的实力可能挺弱的……”然而,他的自信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眼又沮丧起来。
金思琦有些无奈的安慰道:“别这么没自信啊。你既然能被推举上来,就说明你一定也很优秀啊!”
“是吗?”孟昭看上去又振奋起来,“我娘也经常这么说!”
气氛忽然尴尬。
金思琦一阵哭笑不得。这还真是……典型的把天聊死啊……
……
而在天霄阁一边——
经过了数日的考核,墨孤城的出色有目共睹,直接碾压一众考生。就连最初那些仗势欺人的执事弟子,也开始跟在他身后,不停口的吹捧起来。不用别人说,就主动为乾元宗众人换了一间宽敞的房间。
对这些前倨后恭的墙头草,墨孤城根本不屑理会。好在有陆鸿羽和明季同在旁代他打点,也算是笼络住了那几名弟子,不至于将关系搞僵。
个人演武进行到了尾声,墨孤城出招如行云流水,堪称集法则、道蕴之大成。在他的拳风展动间,隐然有隆隆雷鸣,在大殿中震响。那是道则的鸣音,也是对元素的领悟,已经无限接近本源海洋的体现。
长桌前,坐着一排花白胡子的长老,负责登记分数。在墨孤城收势转身时,他们互相对视着,都不由又惊又叹的颔首以赞。
如此年纪,如此修为,就算是在他们天霄阁内部,试问又有几人堪及?
同一时间,与这演武大殿相距较远的另一间房间内,正有几名长老,盯着眼前的监视屏,忧心忡忡。
“千人斩?”
一名长老惊呼出声,话音中带着浓浓的震愕和难以置信。
“是,这是最新出来的成绩。”负责实时监控数据的长老点头,“那帝剑阁弑九天,已经击杀对手1580人。”
众长老面面相觑,良久才有人轻叹道:“好在是让他进了试炼空间,面对的都是虚拟的对手。这要是放在外头,还不得把其他考生都杀光了啊?”
“据说这弑九天,从一开始走的就是沉潜多年、一鸣惊人的路线。”另一名长老紧盯着手中厚厚的一叠资料,“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出关一步,就像是一具只为修炼而生的机器。这样的人,实在是很难对付啊……”
“要是最后,我们天霄阁自己推上去的人拿不到好名次,反而是让他这个外人给捞了去,那可实在是丢人啊!”另一名长老怒气冲冲的说着。话到最后,两道飞扬的长眉低垂了下来,面上满是担忧不甘。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很有些沉重。
“出来了!”就在众人各自垂首间,一名长老从门外快步奔入,手里还扬着登记册,“月缺少爷的成绩出来了!”
房内的长老仿佛陡然看到一丝希望,一起围了上来,目光满是焦切:“多少?”
那刚来的长老承受着众人的注目,气势也是明显的衰弱了下去。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