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终,西陵辰的脚步,就在西陵杰面前停下。
他抬起一只手掌,似是问好,又似是挑衅的伸到了他面前。
“西陵族长,我们好久不见,幸会。”
西陵杰不知他想玩什么花样,紧咬牙关与他对视,却并未抬手相握。
西陵辰脸上的微笑扩大:“虽然族长曾亲口说,与我‘同宗不同源’,但我还是要向宗族的各位,致以我最诚挚的,问候。也希望今后我们能够携手并进,同繁荣共富贵。”
记者们不愧都是人精,就从他这几句意味不明的话中,已经捕捉到了许多关键信息。
这时他们纷纷兴奋的围拢上来,一排排话筒再次举起。
“西陵先生,请问您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您称呼这位先生为‘西陵族长’,那么邑西国的西陵家族,和您是否有什么关系呢?”
西陵辰斜睨着西陵杰,看似是在答记者问,实际上,却是在刻意的说给他听。
“嗯,我说过了,我同样出身邑西国。西陵家族,是我的本家,我至今不忘他们的养育之恩。”
“那个时候,家族还分为宗家和分家。而我的祖辈,也不幸的是卑微的分家一员。”他嘴角残酷的笑意逐渐加深,“当年我们分家,曾经进行过一场伟大的*命,我们付出了无数的流血和牺牲,为家族消除封建种姓隔阂,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现在,宗家和分家已经同心一体,不同血统的成员,都可以在一个平等的氛围下,和睦成长,这不能不说是一场时代的进步。”
“我分家埋葬在地下的族人们,都是这场变革的英烈,鉴于此,我会捐出专款,为他们修建一座祠堂供奉。但愿后世,能够世代不忘他们的崇高事迹。”
分明是谋反,竟然也能给他说得冠冕堂皇,西陵杰咬牙暗恨,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打从心底里,他是并不愿将这些家族私事,搬到世界平台上说的。
但他此刻的震撼,却远远比不上听到这段话的记者们。
西陵辰竟然要捐款?!一直以来,别看两湖商会的经济收益在世界排名前列,但西陵辰本人,始终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典型。只有他坑别人的钱,但任何的慈善公益机构,又或是天灾人祸,都绝对别想让他捐出一分钱!
时间长了,人们也都习惯了。就算他理智气壮的敛财,又理智气壮的从不回馈社会,也没有人会再对他做“道德绑架”。毕竟一个所作所为,直接就表达了“我只谈商业,不谈道德”的人,你又能拿他怎么样?
没有想到,在他的故乡邑西国,他竟会为一个小小家族的亡者捐出巨款!这绝对是一条爆炸性新闻!再加上他有意爆出的身世秘密,看来这几天的热搜,是又将要被两湖商会屠榜了。
西陵辰并未理会四周的震动。他面朝着西陵杰,笑意深邃,语气低沉。
“西陵族长,分家祠堂的开工仪式,我希望我们能够同时到场监工。以证我两湖商会,和西陵宗家的友谊长青。”
尽管他此时笑得亲切,但在西陵杰眼里,那却是属于魔鬼的笑容。
闪光灯围绕着两人尽兴闪烁,记录着这难得一见的“友情”场面。
……
几天后。
资金到位,祠堂的建造工程,很快也就紧锣密鼓的开工了。
西陵杰一身常规打扮,和西陵辰并肩站在施工现场,看着工人们上上下下的忙活,再看着身旁这位年轻人的诡异笑容,他沉默良久后,终是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西陵辰哪……你报复我们宗家,报复得开心了么?你的父辈‘英烈’们,若是在地下看到这一幕,他们一定都会以你为荣吧?”
西陵辰好整以暇的回以一笑:“西陵族长,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已经说了,我是真心要和西陵家族‘同繁荣共富贵’的么?”
西陵杰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你那些心思,我还能不清楚么?你就是想要兵不血刃的吞并我们西陵家族,让我们在世界认知中,直接成为你两湖商会的分号,是不是?”
这些天,他只要一登上网络,就铺天盖地都是有关西陵辰和家族渊源的新闻。
“西陵辰,西陵家族”、“邑西国,西陵家族”、“西陵辰故乡”、“邑西国”等等关键词,在热搜榜上,全部挂上了“爆”的标签。
在第一条热搜下面,有不少人都在评论着:
“惊了!还以为西陵辰自己开创了一个西陵家族呢。”
“看到热搜吓我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没机会当西陵夫人了。”
“这个西陵家族什么情况啊?一个小国家的小家族,确定不是在蹭西陵辰热度吗?”
当今之世,众人果然已是只知西陵会长,不知有西陵家族。
要单是如此,西陵杰也就忍了。但这条新闻一经曝光,他和儿子在微时空上的粉丝就开始不断增长。有不明群众骂他们蹭热度的,但有更多的,则是看到商机,前来下订单与他们合作的。
在这些人看来,虽然搭不上两湖商会的边,但和西陵家族合作,也就有一半是在和西陵辰合作,只冲着这个名头,将来就绝对不愁没有盈利的机会。
最闹心的是,这些商家虽说与两湖商会相比,只能算一只只小虾米,但比起西陵家族,他们的根底绝对都要雄厚得多了。因此开出的价位,就难免有那么几分“友情价”的意思,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施舍。
毕竟,他们真正看重的是西陵辰,西陵家族的存在,就只相当于一个中介媒质,说得廉价一些,就和一件商品本身无异。
而这,也是一直秉承着“血统高贵”的西陵杰,所无法忍受的。
他一直最不愿的,也就是借两湖商会的名头起家,但这样的事,却终究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