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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乾达不耐烦了,满应满许后就催问。
“那人在哪儿呢?什么时候我们能见面谈啊?”
好,尹光明的包袱这时候抖出来,让董乾达鼻子差点没气歪喽。
“啊?合着就传达室呢,你这便宜占的可够方便的。”
尹光明赶紧赔笑。
“您多体谅,等我真挣了钱,回头一定跟别人一样,补上一份厚厚的心意。”
这话董乾达爱听。
颇为嘉许的点点头,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自然是由尹光明赶紧去传达室请人。
而等到他带着高鸣再到“第二服务公司”的时候,董乾达他们已经在包间等着了。
不过这时他们可没有刚才时迫切的表现了。
这帮人也有他们的狡黠,故意摆出了无所谓的样子。
只可惜,这样的小交锋他们完全不是高鸣的对手。
在彼此的审视里,不但几个人的眼神在高鸣炯炯的目光中退缩了。
他们也因为高鸣那一身进口名牌西装而自惭形秽。
而等宾主落作,随着高鸣的纵横谈笑、逸兴湍飞。
则更显得董乾达几个相形见绌,语仅唯唯。
相互一比,董乾达几个简直像是土得掉渣的乡镇企业家。
反过来,高鸣华尔街大亨一样的外表,几乎让他看起来就是金灿灿的财神爷下凡。
再等到双方去看货,这种对比就更悬殊了。
因为高鸣的桑塔纳轿车和盖着重要部门大红章的提货单,就是最具震撼力和说服力的保证。
反过来真到了存放货物的露天货场,董乾达他们几个倒现了大眼。
因为一进去,高鸣就亲自带路,把他们带到了堆着好多带着红锈的钢筋面前。
结果这几位还自顾自往里走。
高鸣只能无奈的悄悄拉住最后头的尹光明,小声说。
“哎,你,让他们别往前走了,这就是盘条!”
尹光明一脸纳闷儿,也低声说,“这不是钢筋吗?”
高鸣便又悄悄地回答。
“盘条盘条,钢筋盘起来就叫盘条!”
这下子尹光明才明白过来,原来世上还有如此顾名思义的东西!
他见董乾达他们还在往里走,很认真地寻找心目中的“盘条”。
顿时知道了这三位也是棒槌,于是忍住乐。
赶紧跟过去拽衣服。
“别走了,别走了,盘条在这儿”。
那几位回过头望这边一看,眼里似乎有着跟尹光明刚才一样的迷惑。
怎么钢筋换个姿势躺在这儿,就变成盘条了呢?
但在尹光明再三确定和小声解释下,他们很快也醒悟了。
于是明显的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尝试着打马虎眼。
“噢……这……这个就是盘条?对对对,当然是。”
“嘿,我……我今儿怎么了?晒花眼了。瞧这眼神,怎么就没看见呢?”
“你……你这数落够吗?我们上一笔买卖过手的数目差不多,看着就要多不少呢?”
瞧瞧吧,这事儿到底有多么的荒唐!
买卖做到现在,合着这几位大经理,还不知道他们要交易的货长什么样?
这种不合常理的场面,可能也只有那个全民倒钢材的特殊年代才会出现。
也只有拿着公家的钱,不虞赔本亏损的倒买倒卖中才会出现。
那后面的事儿还用说吗?
对这几位刚学会几下狗刨的那种商界新手,高鸣跟本不用把他们当成认真对待的对手。
他只需用以退为进,假装质疑他们的诚意和实力。
就轻而易举的就挑动了他们的贪念和脆弱的自尊心。
俗话说,“架秧子”啊。
任嘛不懂的人一但利欲熏心,又有好面子的毛病,就什么都不顾了。
当场双方就草拟了具有强制性法律效力的合同。
合同约定,高鸣的公司以九十二万的价格,把四百吨盘条全部转让给董乾达的“第二服务公司”。
交货方式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额外还做了有关时间补充条款,约定最晚交易时间不能超过七天。
假如一方反悔,不能履行合同,就要兑付五万元的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