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轻接过应振兴递过来的认罪书,看着上面孟大的画押,又重新递给了应振兴:“明天把这个案子整理了递交上去,在府衙门外出公告,直接把来龙去脉详细说清楚。”
应振兴这一天过得很踩棉花似的,轻飘飘的不真切,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转过身:“大人,你就不问问为何孟大会给孟老汉弄棺材?”他记得当时大人挺意外的。谁知楚轻头也未抬:“生前不孝,死后突然行孝,说没猫腻都奇怪。这孟大杀了人,不过是心虚罢了,也怕冤鬼索命,自然要风风光光把孟老汉下葬了。”她把卷宗一和,揉了揉脖子,站起身,看了看天色
,竟是已经快半夜了,她想到自己竟然忘了进宫了,赶紧收拾了一番,经过应振兴身边时,“应衙头辛苦了,本官有事先回去了,有事明天再说。”
说罢不等旁人多言,赶紧马不停蹄地回去了。
而应振兴低头瞧着手里的卷宗,好半天才揉了揉眉心:难道……真的是他看走眼了,这大人,竟是真的有本事?
他随后苦笑一声:这哪里还用想,事实就摆在眼前了,这余小楚……怕是当真是有大本事的。楚轻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宅子里,周叔来开门时,她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走了进去,妙语知道她这几日一直都在府衙处理案子,即使楚轻说了几次,她也没提前去睡觉,每次都非要等到楚轻回来。她正端着一
盅夜宵,下面用小火咕嘟嘟熬煮着,刚要端到楚轻的房间,迎面就看到楚轻匆匆走了过来:“公子你回来了?”
楚轻一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外,才想起来这会儿宫禁早就过了,怕是对方早就回去了,自己还这么匆匆赶回来做什么?
她动作顺势慢了下来,看到妙语手里的夜宵:“你怎么还没歇呢?”
妙语嗔了她一眼:“公子晚膳可用了?”楚轻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忍不住笑笑:“忘了。”随即再看妙语手里的夜宵,觉得肚子也响了起来,走上前,接了过来,赶紧催促妙语去睡觉:“当心过些时日钟大哥来看人,发现饿瘦了该
怪我没照顾好你了。”
妙语被她调侃的俏脸一红:“公子你又胡说。对了,皇上早些时候来了,等了公子一个时辰没等到人,就走了,说是明日早朝结束后,让公子去御书房见他。”
楚轻踏进房间的动作一顿,应了声,忍不住原本起伏的心安定了下来:她果然没猜错,李天啸还是过来了。她这几日一直在忙,回来的时辰也不定,所以并未真的按照先前的约定每日都会进宫,不过因为李天啸这几日也没说什么,她也就放任自己沉浸在那些卷宗里。如今卷宗差不多落下帷幕,相信经过孟大的
案子,应振兴应该对她有所改观,她先前进入府衙时,就看出来了,这应振兴应该是这些衙役的头,只要搞定了应振兴,她这新官的火算是彻底点着了。
楚轻把夜宵吃了,胃熨帖之后,心情放松下来,洗漱过后躺下来,却反而睡不着了,脑海里闪过这些时日与李天啸的相处,先前被她一直遗忘的对方的感情,如今却缠绕上来,让她莫名有些心乱。
可这心思,却被她打散了,不愿再提及,不管李天啸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对方是君,她只能是臣,除了这个身份,旁的必然是不可能了。只是当夜楚轻却是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情景让她直到翌日惊醒,还有些心有余悸,拍着有些微红的脸,许久才回过神。等收拾妥当换上朝服上朝时,楚轻站在金銮殿下,脑海里闪过梦境里,对方深情款款
的俊颜,她竟是莫名耳根一热,脑海里恍恍惚惚的,竟是别的臣子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
“余提刑?余提刑?”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楚轻茫然地回头,就看到一位大人正疑惑地看着她,对上她些微茫然的目光,指了指前方:“皇上喊你回话呢。”楚轻脸微红,立刻出列,朝着上方鞠了一躬,发现金銮殿正中央站着大理寺的温攸海温大人,她脑袋一转,就立刻明白了估计是关于孟大的那件案子。昨日她离开府衙前,让下面的人报上去,报到的地方就是大理寺,而这桩案子又是二十五年前的旧案,如今突然重审,还抓到了凶手,温大人势必要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