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轻脑子一懵,血液溅到她身上、脸上……
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呼吸像是被遏制住了,脑袋里被老汤头最后临死之前的尖叫震得头皮发懵,脑海里嗡嗡嗡的作响,她手里还握着那把匕首。
匕首刚划过老汤头的脖颈。
老汤头瞪大了眼,她脑海里只闪过对方最后眼神里的愧疚。
她突然想起来,老汤头常年编织米袋子,手上力气自然不小。
怎么就能这么轻易被自己制服了?
身后突然有倒吸气的声音传过来,楚轻茫然地回头看过去,就对上了几个衙役微愣的目光,一个个傻了眼一样瞧着楚轻浑身浴血的模样,再盯着对方手上的匕首,以及死不瞑目的老汤头。
全部都傻了一样,根本不知道怎么动作。
整个菜窖里,似乎只能听到楚轻粗重的喘息声,她额头上一层冷汗,簌簌往下落。
盯着那几个衙役,脑袋里却空白一片,脸上、手上被糊了一身的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而又血腥。
楚轻的眼珠缓缓转了转,终于回过神,意识到如今的情况。
老汤头拽着她的手自杀了,而这几个衙役是目击者,他们会信是老汤头自杀的吗?
这让楚轻想到了余栉风那件案子。
一件命案,只有两个人,另一人伪装成了自杀,陷害了另外一个人。
楚轻想,这多么熟悉的套路?到底是谁要害她?
难道是刘国舅?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可怎么可能,如果刘国舅知道了,为何用这么迂回的套路,他完全找杀手无声无息的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楚轻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晕过去,她站起身,手上还捏着那把血淋淋的刀,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一步步撑着往前走,经过那几个衙役时,他们像是吓傻了一样,竟是纷纷退开了一步。
竟就是这样让楚轻摇摇晃晃地走出了菜窖。
等那几个衙役回过神,为首的衙役快速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老汤头,迅速吩咐:“去跟着余大人!”
那两个衙役竟是被先前那一幕吓得浑身发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余大人会杀了老汤头?这怎么回事?
若非亲眼所见,他们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那为首的衙役压低声音道:“快去啊!”
现在一切情况还没有搞清楚,万一……不能让余大人……就这么走了。
那两个衙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一步步挪着跟着楚轻。
楚轻走得很慢,她觉得现在整个人都在天旋地转,一直等走出地面,只是接触到光,她却是再也撑不住了。
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只是昏迷前,却是有人把她一把给抱了起来。
等楚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北镇抚司,照顾自己的是妙语。
妙语看她睁开眼,欣喜的睁大了发红的眼:“公子,你终于醒了!”
楚轻想撑起身体做起来,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这……我怎么回来了?”妙语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公子你吓死我了,你回来的时候是被……被李公子抱回来的,当时一身的血,吓死我了。”好在当时有钟大哥在,不然皇上这次说什么都要自己替公子宽衣
解带了,可她怎么敢?
好在钟大哥以皇上不便留在这里为由,把人给劝走了,否则,怕是情况更加复杂了。
楚轻怔愣了下,昏迷前的事重新回到了脑海里,她深吸一口气:“妙语,你去把钟大哥喊过来。”
“可公子……”
“现在就去。”楚轻的声音极为凝重,让妙语吓了一跳,随即很快就去把外面的钟宣给喊了进来。
钟宣进来,看到楚轻醒了,也是眸色亮了一下,可等对上楚轻沉静的黑眸,想到先前的事,神色复杂的在她床榻前蹲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杀了老汤头?”
楚轻哑着声音道:“你也觉得是我杀的老汤头?”
钟宣愣了一下:“不是?可他们说……”
楚轻抬起手臂,挡在了眼前:“是衙役他们说的吧,他们说的也不错,只是他们眼睛所见,却并非真相。”
钟宣的面容凝重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轻:“那老汤头……是自杀的。”她顿了顿,放开手臂,一双黑亮的眸子紧盯着钟宣:“就如同当初余栉风的案子一样。”
钟宣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回事?是刘国舅?”
他第一时间也只能想到刘国舅了,当初余栉风那家案子是刘德谦搞的鬼,如今楚轻突然这样,立刻就让钟宣想到了刘国舅。他浑身因为这个猜测都冷了,如果真的是刘国舅,那楚轻还有活路吗?楚轻摇头:“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