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诗站起来,走进厕所。她走进大便间,但是没有上厕所,她坐下来,伸手到没用的那一格厕所,摸索到那把小枪。她拿起枪,记着李大可说的别担心在枪上留下指印,都做好了准备的。她把枪插进自己的腰带,扣上外衣。她洗了手,用纸巾擦了一下龙头上的手印,然后走出厕所。
胡三刀面向厕所的门口站着,黑亮的眼睛无比警觉。林如诗轻松地微笑着说:“这下我们可以谈了。”
费斯正吃着刚端上来的牛肉干和羊肉串,坐在另一头的那对小情侣刚才还虎视眈眈,现在也放松了警惕。
林如诗坐下来,她记得李大可告诉过她不要这样做,从厕所出来之后要立即开枪。但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恐惧,她没有按李大可说的做。她觉得如果迅速采取行动,她会被干掉。这样她感到安全,为不用站着而感到高兴,但是两条腿仍在发抖。
胡三刀开始说着。林如诗用桌子顶住腹部,她解开外衣的纽扣,装作很热的样子,但是胡三刀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对她来说,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声音。她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热血沸腾,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在桌子下面,她用右手把枪从皮带里抽出来。正在这时,服务员走过来,问他们要什么菜,胡三刀转身答话,林如诗用左手把桌子掀翻,右手握枪对准胡三刀的头部。胡三刀的反应非常迅敏,他已经开始要躲开林如诗的枪。但林如诗太年轻,反应太快,着十几年来,她一直都在接受这种训练,她扣动了扳机。子弹击中了胡三刀的头部,半只脑袋顿时飞出去,一大团鲜血和碎骨片喷洒在吓得魂飞魄散的服务员身上。林如诗本能地意识到一颗子弹就够了。胡三刀在最后一刻把头扭过来,林如诗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生命之光消失了,就像即将熄灭的蜡烛。
仅过了一秒钟,林如诗就把枪口对准了费斯。警长惊讶而又冷漠地看着胡三刀,似乎此事与他无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他拿着羊肉串的手停下,他把视线转向林如诗,怒气冲冲。好像他估计林如诗不是要向他投降就是要逃跑。林如诗对着他微笑,边扣动扳机。这一枪打在他的脖子下部,没有致命。费斯大声地哽咽着就像要吞下整盘的牛肉片。他使劲地咳嗽,喷出无数细小的血块,就像散布在空气中的血色雾气,林如诗沉着冷静,对准他那覆盖着满头白发的头颅开了第二枪。
空气中的雾就像笼罩了一层血红色。林如诗转身对准靠在墙角里的那对情侣。两人一动不动,女人似乎吓瘫了,男的小心地把双手摊在桌上,眼睛转向别处。那个服务员吓得脸如土色,摇摇晃晃地向后厨退去。他呆呆地看着林如诗,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胡三刀仍坐在椅子上,侧身靠着桌子。费斯的沉重身体滑到在地上。林如诗的手松开,枪滑落,碰在他身上,无声地落在地上。靠墙坐着的两个人和服务员都没有注意到她扔了枪。她快速地向门口走去,开了门。胡三刀的车仍停在路边,但司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林如诗开始向右拐,绕过街角。一辆旧轿车打开车灯开过来。门打开,她跳上车,轿车呼啸而去。他看见元飞坐在司机座上,他那修剪过的脸部像冷水泼过的石头一样严峻。
“你干掉了胡三刀吗?”元飞问。
林如诗对于元飞用的这个词感到惊讶。仍然回答道:“是的,把他们全杀了。”
“肯定吗?”
“我看见他们的脑袋都开花了。”
林如诗找了个地方换下了衣服。二十分钟后,踏上了去异域的的一辆车。两小时以后,这辆车在茫茫的大山上驰着。在她的坐位上可以看见芙蓉小城的灯火像地狱之火一样熊熊燃烧。她逃脱了,感到无比的欣慰。这种感觉仍记忆犹新,记得小时候,她就是这样被爸爸送走的,当时打坏了二姐如家,她坐在车上也感到巨大的安慰。即使天塌下来,也伤不到我一根汗毛。
费斯警长和胡三刀被杀的第二天,芙蓉小城各警局都发出通知:在未抓到杀害费斯警长的凶手之前停止一切类似于赌博、嫖妓及其他类似活动。全城开始大搜捕,所有非法的买卖活动都处于停顿状态。
那天下午,各个家族联合了以为特使,向林氏家族是否准备交出凶手,得到的答复是此事与他们无关。当天夜里,有人开着车,来到林氏家族的大门口,向院内扔了一颗炸弹,马上又开跑了。同一天晚上,林家的两个在外吃饭的保镖被人杀死了。芙蓉小城几大家族的暗战开始了。
滕梓赫向管家随便地挥了一下手,说:“晚安,刘叔,”刘财富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退出这间既是餐厅又是客厅的宽大的大厅。在这里可以直接眺望无边无际的大海。管家刘财富友好地道别。这仅仅是因为滕梓赫在对着窗外沉思。这是他近段时间以来的习惯。
等待他的是漫长的黑夜。他想起了林如诗三小姐,他的公司已经打理的非常好,他可以把更多的精力花在思念她上,他希望她会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为如诗担心,他怕她对付不了异域的气候以及应付不了身边的很多追她的男士。据他所知,现在还没有哪个男士可以吹这个牛——把她搞到手。他苦恼地想着,觉得想也是白想,拿起电话。
他马上听出了她的声音,这毫不奇怪。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是在自己上初中的时候,当时他俩是领班同学。“是你吗?莫莉?今晚忙吗?我可以去你那里坐一会吗?”
“可以,但是不要吵醒了两边的邻居。”
“可以,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她的心里有点紧张,但是声音有点迟疑,她总是很小心地控制自己,装作无所谓地问:“有什么急事吗?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