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军与敌方交锋,伤亡惨重!”
武亲王坐在大毡上红了眼,他捏着兵符,起身晃了晃,恨声大笑:“是我老了吗?老了吗!竟被这些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儿耍得团团转,我大军在手,还入如此困境!”
“王爷息怒!”李常安连忙拱手劝,“他们占着地利,兵力又强于我方,失利在所难免。其实只要退兵离开京都范围,寻地再起,攻回来也未尝不可……”
“离开京都?”武亲王老眼含泪,抓过自己的发间雪白道,“常安,你看看本王,本王已经不是十四年前那个年轻气盛的将军了!本王所有的年华,都被他们耗在了忠武宫里!本王等不起了……这一遭若是走了,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若是回不来呢?啊?常安,你还要本王等多久?”
李常安眼眶发红,梗着脖子朝他跪下。
武亲王松开手,自嘲地笑了笑,看向旁边立着的大周地图。
“这江山,是本王一点点打下来的,为了这东西,本王错过了皇位,也错过了爱人。”
“你听过京都街上的戏台子吗?曾经有个姑娘唱得一出极好的折子戏,本王是真的很爱听,可是就一念之差,本王这辈子就再也没见过她。”
“王爷……”
“常安,本王想攻城。”深吸一口气,武亲王转头看他,“你敢随吗?”
李常安叩头到地,哑声道:“王爷麾下,没有胆怯之将!王爷想攻城,卑职便打头阵。”
“好!”武亲王大笑,“得将如卿,是本王之幸!”
李常安心里很清楚,以他们现在的兵力和士气,强行攻城,胜算几乎没有,但他没有再劝。他懂王爷这一生的不甘和屈辱,也懂他的执念和坚持。王爷要战,他便战。
低迷了许久的敌营,突然开始恢复了操练,叶将白收到消息的时候,合拢手里的书叹了一声:“可惜。”
长念在他对面写文书,闻言抬头:“什么可惜?”
“投错了胎很可惜。”叶将白勾唇,“若武亲王生在你父皇之后,这天下,怕就是另一番格局了。”
长念摇头:“未必,他若像我父皇那般被皇奶奶宠着,也不一定就爱战场上的厮杀,也不一定能有现在这么厉害。”
“倒也有道理。”叶将白想了想,“那就只能怪命了。”
攻城的号角突然被吹响,北堂缪按照长念之前的部署,已经在城门外不远处的沟壑里等着。不经意一个侧头,他就看见了趴在他旁边的,穿着盔甲的沐疏芳。
北堂缪大惊:“太子妃怎么在这里?”
沐疏芳抽出弓弩,盯着前方道:“我是弓兵。”
“胡闹!”北堂缪怒道,“你是太子妃,哪里能来这地方?万一有什么闪失……”
“将军不是说过吗?”沐疏芳笑,“不身先士卒的,哪里是好将领?”
“娘娘不是将领,是嫔妃!”
沐疏芳不服气地瞄准远处奔腾而来的烟雾,上箭拨弦,“嗖”地一声,五丈外骏马长嘶,骑兵坠马,跌起更高的烟尘。
北堂缪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