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她的想法,叶将白抿唇,觉得自个儿可能有些伤人了,便软了态度:“在下没有责怪殿下的意思。”
这还不算责怪,那什么才叫责怪啊?长念扁嘴,头也不抬:“我先走了。”
“站住。”叶将白伸手拦了她的去路,微微眯眼,“赌气?”
“国公多虑。”长念耸肩,“说好听些我是来国公府养伤,说不好听就是寄人篱下,国公帮我是情分,我该感激的,只是最近国公对我太好,把我宠坏了,让我没了分寸。是我不好,我回去反省。”
说得头头是道,但看一眼她这耷拉着的小脑袋,摆明了是伤了心。
叶将白轻叹一口气,总觉得自个儿不是多养了个殿下,而是多养了个儿子,又气人又可爱,拿她没什么办法。
“殿下是被叶良伤着了?”他拉她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下,捏着她的下巴看了看脸,忍不住低笑。
赵长念瞪着一双乌黑的眼圈,委屈道:“我就知道是国公派来的人。”
“他是个武痴,看见会武的人就想切磋,还请殿下宽恕。”
切磋过了,还把人放进他的院子了,说明七殿下是真的不会武,会也顶多是三脚猫的功夫,不足以干净利落地杀人。
于是,叶将白卸下防备,伸手倒茶给她:“待会儿在下拿药来给殿下。”
“不必。”长念扁嘴,“我自己回去弄就好。”
“殿下与在下还要客气吗?”叶将白看了看她,“又不是没上过药。”
想起那段羞耻的上药经历,长念脸上炸红,恼羞成怒:“怎么不用客气了?谁知道国公是不是又在说客套话,我本来就笨,国公跟我玩那套虚的,我也当真,到头来还不得被人说没教养。”
是真的惹毛了啊,爪子都伸出来了。
叶将白不觉得她冒犯,反而觉得好玩,撑着下巴道:“以后都不与你客套了可好?你我知己只交,人后规矩礼仪都舍了去。”
长念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他。
叶将白难得诚恳:“我是说真的,谦称都省了。殿下若再不信,那……”
眸光一转,他拉她过去浴池旁边,道:“你我共浴吧。”
赵长念:“……什么?”
“古典有载,昔先祖为表坦诚,与邻国使臣共浴,消其疑惑之心,平其怨怼之意,终平两国战事。”叶将白道,“你我可效之。”
脸色慢慢苍白,又从白里透出一股子抑制不住的红,长念猛地摇头:“不用了,我相信国公便是。”
“殿下这样,摆明是不信啊。”叶将白挑眉,“我都不担心什么,殿下为何抵触?”
断袖的是她又不是他,他都不介意了,她躲个什么?难不成坦诚相对,她会受不住刺激?
长念身子都抖了起来:“我不习惯与人赤裸相对,还请国公见谅。”
细微的颤抖,看着有些可怜,叶将白微哂,心想也是够为难她的,她这么喜欢他,还只能看着不能靠近,心里得多苦啊?
一时善心起,他拉着她的手道:“你若不想相对,那我便转过身去,允你看我。”
赵长念:“……”
她深深地怀疑,这个辅国公真的只是表面上讨厌断袖,实则自己就是个断袖啊!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一起沐浴的!还让她看他?变态!
“我……”她很想说,我真的不想看。
然而,叶将白看她这一脸为难的模样,还以为她有顾忌,在矜持,于是拉起她就往浴池那边走了。
望着那一池香汤,赵长念嘴唇都白了,心想这怎么办啊,看叶将白这态度,她再找借口推拒,他定是要怀疑了。
也许,本来就是有怀疑,才让她来共浴的。
是被发现了什么破绽吗?
心里一沉,长念连腿都一起打颤了。
“殿下?”颤抖从交叠着的手上传过来,叶将白好奇地回头,一双眸子落在她脸上,略微带了些惑色。
半点不敢让他起疑,长念抬头,一脸坦荡地道:“共浴,可以共浴,就是我有点怕,没跟男人共浴过。”
谁跟男人共浴过啊?他也没有啊!叶将白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她扣得死紧的衣襟上。
七皇子是个很保守的人,平时穿衣裳衣襟都盖过脖子,要不是敢跟他共浴,他也会想,这会不会是个女人?
不过既然敢,那肯定不是了。
叶将白松开她的手,转身去解自个儿披风上的系带。
然而,刚要脱披风,身后就被什么一撞,然后两只手绕上来,死死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