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的两个幼小的儿子,正在门外,流着鼻涕,吵吵嚷嚷地看着两匹被拴住的党项骏马,看这神态身材,一匹绝对不下五六十贯钱。
另外就是俸料钱,太学博士如今每月的俸料十八贯钱而已,而去了兴元府当支官,每月正俸即有四十贯,还有杂给时价钱二十贯,俸禄翻了三番。
高岳还附了张别纸,称因苏博士要执掌州府学馆,所以每年有别廪米五十石,由兴元府的学田提供,至于起草表章启笺,还有额外的“润笔钱”。
总而言之,在长安国子监是“穷闲”,去了高岳的幕府就是“富忙”。
“去,去兴元府,好,大好!”苏延擦着脖子上的汗,喃喃地说到。
他妻子更是激动莫名,扶住丈夫的胳膊说,“夫君你的文学才华总算派上用场了,当观察使府里的支官,就是使君府主的喉舌,表笺书翰可不都是由你执掌?”
“嗯,嗯!”苏博士背着手,高兴地在斗大的陋室里来来回回,几乎难以自持,他决定要拼尽毕生的才学,来辅佐曾经的学生高岳。
接着苏博士坐在榻上,他妻子将案几摆在其上,写了封《为兴元高廉使谢聘钱》,称赞高岳送来的礼聘钱,“多若凿山,积如别藏,礼于是重,富而可求,既不忧贫,唯思报德。”字里行间里倾注了他的感激。
数日后,兴元幕府正式奏请朝廷,授苏延工部水部司员外郎的官衔,随即苏延全家起行,风风光光地向兴元府而去。
同时,高岳还聘请了国子监的那位渤海国的学生杨曦,因杨曦不是进士出身,也没参加过唐政府针对外国学生的宾贡科考试,所以高岳就直接聘他衙推,其实是看中了他是个活的典故书橱(杨曦在唐朝这么年,一直在疯狂抄佛经和典章),每月给二十贯俸料和杂给钱。
临皋驿,向陈仓道进发的高岳和韦皋,正在驿厅内用餐,这时新任的东川节度使判官刘辟匆匆从外面赶来,低声对二位说,京师内的东川进奏院邸官得到最新的消息。
进奏院,等于是方镇在中央的情报据点。
“何事。”韦皋很镇定地擦擦手。
“淮南节度使陈少游薨。”
“薨得这么巧?”韦皋话中有话。
“等淮南支度官顾秀的消息好了,那个更确切点。”高岳的韬奋棚棚友顾秀,这几年一直在淮南幕内为支度官,替陈少游管理财务。
但其实答案也很明显,陈少游恰恰在这时死掉,悄然自杀的可能性最大。
可悲,陈少游出镇富甲天下的淮南扬州多年,大历朝那么多风风雨雨都挺过来,连靠山元载(宰相)和董秀(宦官)被诛杀,他都能存活下来,可现在却真的没挺住。
最大原因是韩滉抛弃了他,陈少游孤立无援,他有劫夺财赋的罪名,又有和勾结李希烈的嫌疑,也只能在朝廷制裁前抢先死掉,来兑现自己的那份“人身保险”了。
果然,当韦皋和高岳入凤州城后,第二个消息传来,皇帝追赠陈少游为太尉,随即让杜亚出镇淮南。
然则据刘辟说,杜亚本愿是白麻宣下为相,而他向来瞧不起的严震却当了宰相,因而此次去淮南颇有怨言。
“早晚淮南节度使还是你我当中一位的。”听完这个消息后,韦皋不慌不忙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