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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摇摇头,说没什么,这次播迁奉天,让我见到许多东西,增广见闻,也算是因祸得福。
听到这话,太子的脸上浮现出层悲戚的颜色。
是啊,对于唐安或义阳来说,她们早晚还是可以离开睦亲楼降嫁的,可对李诵而言,他回京只能继续呆在少阳院当中,直到......
所以李诵不顾身体不佳,这段日子也要绕着奉天城看,看山,看城,看湖,看田,看军卒、工匠、农夫等人的相貌,带着认知世界的好奇和贪婪。
这样的日子一旦结束,他就只能见到少阳院的四面冷冰冰围墙了。
其实太子是很羡慕舒王的。
因为听说舒王在定难后,还可以继续到地方担当节度大使。
可太子不能明说,在与唐安、义阳寒暄几句后,他只能继续起身,往自己寝所而去。
百里城外,高岳的马蹄轻扬,他穿过一片片被雪覆盖的田地,带着种迫不及待的喜悦,往自家的方向奔去。
沿途,田士们的家眷三三两两,见到身着绯衫的他,纷纷在道路旁侧跪拜行礼。
待到他踏入百里城的通衢时,两侧的市集又恢复了原本的繁华,洋州的竹子,利州的树茶,本地的牛羊牲口,凤翔的器皿、布帛,都罗列在市肆当中,四周熙熙攘攘。
自己在随段太尉回到泾原后,一番雷厉风行的举措后,真的最大限度地让泾原军民们免受干戈的荼毒。
看着这里熟悉的城墙、烽堠、条市,还有屋宇,高岳内心又涌起了不舍,这可是凝结着他汗水心血的百里城呀!
“三兄,三兄!”
眼尖的芝蕙,身后跟着捧着竹箧的阿措,立在集市当间,最先见到了骑在马上的他,不由得喜极而泣,只顾对着他挥手。
高岳急忙翻下马来,问芝蕙道,你主母呢!
芝蕙又破涕为笑,说今天是百里城的草市之日,主母非要出来凑热闹,正抱着竟儿,在前面买小羊呢!
高岳匆匆往前赶去。
果然见到云韶正赶着头小羌羊,竟儿梳着个冲天小辫子,笑嘻嘻地坐在小羊拉的车上,云韶还戴着帷帽,在旁轻轻拍着巴掌,“羊啊羊,如意又吉祥,交给竟儿骑,迎来美娇娘。”
“阿霓,竟儿!”
“哎呀,是崧卿!”云韶弯起月牙般的眼睛。
接着她被夫君紧紧抱在怀里。
竟儿仰起小脸,咬着指头,虽然父亲离开许久,可他在血脉当中的本能,还是很熟悉这位男子的模样的。
“许久不见,崧卿无恙乎?”帷帽轻纱间,被抱住的云韶流下泪来。
“无恙,无恙......”高岳这时的心情很轻松,也充满了感恩的情绪。
自家的庭院里,春光再临,高岳嚼着胡麻饼,望着正在木马前玩耍的竟儿,边吃边笑。
旁边侍坐的芝蕙忍不住,噗嗤声笑出来,然后对同样笑着的云韶说:“三兄笑得好傻。”
“你得理解崧卿啊,我家崧卿现在已是天官郎中,又出镇兴元府,国家重任在他一肩之上。”云韶骄傲地说道。
这时候高岳带着些许不舍,看看这个小小的庭院,对云韶和芝蕙说,过旬日我们就出发,去山南西道的兴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