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话让高岳语塞,恼怒后的他将头脑冷静下来,不得不承认这群翰林学士说得居然有七分道理。
我唐现在用本国兵都用不起了,口粮、衣赐、出界粮、资装费,到处都要烧钱,可最后士兵抱怨朝廷对他们凉薄,而朝廷则愁苦军费自何而来,增兵是不可能增的,销兵又销不掉,再加上地方和中央交相争利,最终互相不信任,导致种种恶果产生。
那还不如用外国的兵!
高岳打听到,条件自然是唐和西蕃划界,李适准备把河陇、西域扔给西蕃。
“不可以......”高岳心中没有忘记汾阳王在临死前的那番话。
葱岭直到太白山这七千五百里长的锦绣江山,每一寸绿洲,每一寸山岳,每一寸驿道,每一寸河川,甚至每一寸砂碛,都是我们先祖浸染着光荣和骨血的功业,怎可如此白白断送掉?
可他铁青着脸,没有对霍忠唐多说半个字,而是默默地压在心底,“不管如何,元载、杨炎和郭子仪的遗憾,我会接过来,用实际的作为将它们统统消弭。”
送走霍忠唐后,段秀实和高岳急忙拔营北进,向泾州城(安定)进军。
事实证明,如果能排除掉皇帝微操的负面干扰,高岳的方策是毫无问题的,镇抚军挟段秀实的威信和良原大捷的有利态势,一路畅通无阻。
最早归顺的是连云堡,里面戍将张羽飞、刘国光二话不说,便带着数百精兵来迎,段秀实便任命两位年轻军将为向导,直向泾州城而来。
根本没有攻城战斗,泾州城就开城了。
先前一日,镇抚军兵临城下时,朱泚安插在此的旧将仇敬忠,纠集数百范阳兵,准备趁夜夺取牙城的甲仗楼起事。
可早已得到高岳密令指示的中候官史富,带领数十吏兵,拼死保护住了甲仗楼——仇敬忠等人是弓无弦,人无甲,手无刀剑,搏战没一会儿——都将刘海宾、押衙兵马使马頔急速领兵来镇压,仇敬忠走投无路,夺北门出奔,遭到马頔的拦截,被射中两箭,连人带马翻入城壕当中,被捞出来后枭首。
刘海宾、马頔对叛乱的范阳兵,就不如高岳那样客气,直接斩杀其中的一半,直到其余一半脑袋都叩出血来为止。
接着刘海宾、马頔,及城中七千行营兵打开城门,欢迎老上司段秀实的进入。
泾州至此全境平复,段秀实重新坐于安定城的军府正衙当中,行营诸位军将都罗拜在他面前,口呼太尉。
“姚令言、焦伯谌诱反我行营兵马附逆,罪无可恕,尔等于战场上相遇,不必手下留情。”段秀实仗剑喝令说。
“喏!”众将不敢有丝毫违抗。
而后段秀实任刘海宾为留后,领三千兵镇守安定城,又委任马頔为自己行军司马,张羽飞为中虞侯,刘国光为游奕使,这时他和高岳的田士、蕃兵队伍合在一起,足有两万上下的机动军力,“可南下会同韦皋一道攻李楚琳,光复凤翔府。”
此刻又一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高岳的泰山灵州大都督、朔方节度使崔宁,并夏、绥、银、庆等州的杜希全、杜从政、论惟明诸将,会齐一万五千步骑,并募南山党项、六府党项等数千蕃兵,越过横山及无定河,出庆州路南下,也来勤王,前锋已抵驿马关。
段秀实大喜,急忙让高岳前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