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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悦猛地将手一扬。
“啊!”田绪则抱着自己的耳朵,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接着田悦站起身来,将匕首收回短鞘中,这时田绪才察觉到,自己的右耳还在,不过被田悦狠狠割了道伤口,钻心般地疼,血不断从五指间溢出。
“谢阿兄......”田绪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一脚,踹翻过身来,脸面仰上。
“马上临洺城下,好好统带牙兵,跟在我身后,明白吗?”田悦警告完毕,便转身离去。
墨色的夜空下,乌云间毕剥毕剥地闪着赤色或苍黄色的雷电,春季到来了,田绪用手捂着耳朵的伤口,还躺在砂地上,疼得双脚蹬出沙坑来,眼睛偷偷地斜视着田悦离开的背影......
十日后,临洺城头上,唐军士兵们呼喊着来回穿梭,城楼边沿士兵们正掏出一枚枚铜钱,扔到火光翻腾的小炉当中,接着用坩埚就地将钱融掉,制造箭簇。
马面的城垛后,临洺守将张伾眼珠颤动着,来回扫视——城西北的卢幢四周山岗上,全是魏博镇的骑兵在奔驰呐喊,“这是要切断我临洺与泽、潞间的通道......”
城东壕沟外的数处独立弩台上,正不断挥动着告急的旗帜:相距城壕三里外的地界,无数黑色的旌旗飘扬,自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魏博镇的步军铺天盖地席卷而进,数量何止数万!
正中央,田悦主帅旗帜下,跟进着的为五千魏博精锐牙兵,皆全身披重铠,头颈囤着连缀甲片,如尖顶谷仓形,仅露双眼和脸颊,双手持七尺长的棹刀,自远望去,光耀刺目。
“直娘贼田悦,看来是倾全魏博的精锐来夺临洺城了。”张伾接着转过身来,对着城上城下不断跑动备战的士兵们高呼到:“魏博逆反,众将士只管奋勇杀敌,昭义军、河东军不日即将来增援我们!”
接着,临洺城西瓮城的小门升起,数骑求救的信使飞箭般地冲出。
他们是张伾派出,去向李抱真求救兵的。
卢幢的山岗上,魏博将杨朝光的骑兵呼喝着,成百上千地自山上驰下,妄图拦截这几位临洺的骑兵,双方在震天的鼓声里竞逐,最终在城方士兵一片高呼声里,求救信使们趁着杨朝光部封住路口前,成功冲出,很快消失在视野当中。
“杨朝光愚钝,只会据山不动,却不知要当路立栅,切断临洺内外交通!”田悦得讯大怒,心中暗暗悔恨不用邢曹俊的计策。
临洺城的信使先驰往昭义军的理所潞州。
“尔等勿忧,且分两路,一路驰往太原府求援,另外路入京,向陛下报告魏博镇的反状。我自在这里,整备军伍,待马燧到来后一道进军。”潞州军府内,李抱真手持拂尘,身着道袍,不慌不忙地对临洺的信使说到,并让府中当即给这几名信使传符,务必要在不眠不休,要在五日内驰入京城内。
果然五日后,临洺的军情传入到大明宫处。
同时先前出使成德军的班宏也回朝,将李宝臣已死,李惟岳抗命企图留下旌节的消息汇报给李适。
紫宸殿内,大怒的李适恰好得到田悦的奏疏,里面诘问皇帝为何不将旌节传给李惟岳,若是酿出什么祸乱来,实乃陛下逼迫我等忠臣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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