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高岳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当日韬奋棚在五架房就严格执行新颁布的夏课格。
另外在棚头所居的单独给房当中,高岳唤来刘德室、黄顺等骨干,当这几人进来时,只见到棚头房间中央石板地上,用麻布覆盖个像是橱柜的东西。
高岳揭开后,他们才看到,这里面根本不是什么橱柜,而是个木制的台面,旁边密密麻麻垒着一块块的枣木版,“这不是雕梓吗?”黄顺大为惊奇。
虽然惊奇,可还没到不认识的地步,因在这个时代,雕版印刷已在唐帝国较为盛行,不过主要集中于印刷医书、咒文和日历,现在各藩镇在长安城的进奏院更是会将帝国中央政府的一些消息集中印在纸卷上,每隔段时间便火速送到方镇所在地,以便让节帅能第一时间掌握都城政治动向。
但其他方面,唐朝暂时还是以手写手抄为主,高岳先前拜托吴彩鸾所做的,就是让她去东市大刁家的书坊,购置个印刷的木台和枣木版来,还有印制东西所需的松墨来——抄录佛经手写是为了体现心诚,可高岳为了韬奋棚温课所需,便顾不上这些,当然是越方便越好。
非但储备了批枣木雕版,高岳还从大刁家书坊里专门雇了一名写工和两名刻工来,甚至还准备了两张蜡板以备急需。
所谓的蜡板可塑性强,不像雕版刻上去就不能更改,刻完抹平可再刻,但蜡板也有致命性缺陷:渗墨性能较差,若是遇到较小的笔画,往往会印不出来导致缺笔,最有名的例子是宋朝绍圣年,朝廷急着将某年新及第的进士名单给刊印发布出去,来不及用雕版,便用了蜡板,结果当年状元叫毕渐,三点水没印出来,人们就只认得“状元毕斩”了——后来毕渐果然因获罪,掉了脑袋。
故而高岳备下些蜡板,也纯是应急用的。
“这,这是要印拟卷吗?”
高岳说没错,接着他举起其中的两三块,刘德室和黄顺一看,上面已经刻好了密密麻麻整齐的文字,“每日都要叫生徒们贴经、策对,所以我精心收罗并拟出一套题目,随印随做,不能再让生徒放任自流。”
迅速的,一套贴经题和一套策对题就印制出来,发到了五架房生徒们的手中,所有生徒们盘膝坐在书案之后,提着笔在印好题目的纸张上,沙沙沙之声不绝,笔尖在贴经上留白处写上答案,下一个时辰又是拟策问,生徒们又支起下巴,用笔尖点着卷子,苦思冥想,搜索词汇。
高岳就端坐在屏风间的席上,监督观望课程,数日下来,他感到国子监生徒们的改变是非常大的。
韬奋棚成立前,国子监生徒向来以游手好闲、侮师慢贤而闻名,究其原因无外乎三点:
国子监的博士、助教们因俸禄微薄,生活清苦,根本无心于教学;
章程废弛,课程毫无效率,上午学经(绝大多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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