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和人力来做这事。
杜佑也抽不出那么多力量。
最后返归扬州的高岳,得知此事过便说,本道有刚刚成功掘通鸡鸣岗的“掘子军”,当时招募三万权益兵,现在拣退裁撤后,还有五千人,精通土木,编入镇戍军伍籍兵额,你们想疏通灵渠,就别找他人了,本道愿承接。
最后一群藩道方镇绕来绕去,还是得找高岳做成这件事。
但高岳却狮子大开口,便说疏浚灵渠可以,却有价码,且价码高的让杜佑难以承受,有些生气的杜佑便又找湖南观察使李巽、鄂岳节度使严震等商量,看看是否可以沿路的方镇一并承担,可李巽、严震等都不松口,反正他们靠在与淮南、两浙、宣歙的商贸里抽钱已是盆满钵满,对额外开辟条通往岭南的商道动力不足,闹得杜佑也是无可奈何,便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去海路。
在这你来我往的碰撞里,整个天下的走向悄然发生着改变。
其实非但是政局,自然地理也在变化。
五月初五端午时分,扬州子城下的敬爱陂直到柴水处,举办了盛大的龙舟竞逐,自岭南凯旋归来的高岳,让军府沿水搭设足足三里长的彩棚,邀请官员、军将及其家眷们一并来看,不但扬州城内十万人家都来凑热闹、做买卖,连周围七县的百姓,也都沿着水陆,划着小船,搭起数不清的小棚,都想看看今年那支龙舟队伍能拨得头筹。
涟水寺庙的僧侣们也胆战心惊地来了,声称卫国公征南时,他们日夜祈祷,为卫国公加持神力。
高岳心情好,就听取了身侧妻子的话,说和尚们都起来罢,以后也不要忘记为淮扬的百姓、军人们祈福降灾,言毕芝蕙上前,给这群和尚们每人一匹绢布。
这群和尚才长舒口气,知道过关了。
不一会儿鼓声大作,在百姓们如雷欢呼声中,艘艘龙舟竞发,你追我赶,毫不放松,精彩无比。
“卿卿,我看是武道学宫的生徒们擅雄。”座椅上的云韶很激动,她的小手摸着咕噜噜叫着的糖霜毕罗,非常有信心——她早已看中好几位年轻俊杰,要为府中军将,如蔡逢元、郭再贞等家女儿做媒。
高岳不以为然,笑着说,依我看自然是新罗郎张保高的那艘龙舟擅雄。
“我附姊夫。”后面,云和也来加入战团。
坐回来的芝蕙就说,干脆以胜负为彩头,搏一搏好了。
最终是云韶输掉了。
因为生徒的龙舟,没注意水文,被河畔淤积的泥沙给胶住了,耽误了时间。
围观的百姓们都发出可惜的声音。
可目睹这一切的高岳,却没有赢钱的开心,眉头隐隐锁住。
入夜后,高岳在军府内,和韩愈等僚佐纳凉时,摇着蒲扇说出原因来:“扬子江如龙摆尾一般,听说京口那边瓜洲上的佛寺,前二十年还不靠岸,这几年居然渐渐地‘上’了南岸处,京江这里好像也越来越狭窄,入海处的沙州更多了。”
所以今日竞赛,生徒棚的龙舟便是受害者。
“那岂不是说......扬州此后会不临海?”
韩愈的回答,让高岳点头,然后他叹口气,“扬州这个城市,漕运枢纽地位倒还在,可海港的地位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