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处赶来。
“什么人!”药罗葛灵派出的前哨,十多名骑兵迎上,先用回鹘话,而后用汉话和室韦土话喊问。
对面为首的两人,披着铠甲,脖子上围着的狗毛迎风飘动,用汉话喊到:“车内有何人?”
药罗葛灵的骑兵还以为是天德军城傍,就回答说:“车中是智慧端正长寿孝顺可敦,也即是唐天子之女,德阳公主。”
结果那两人哈哈大笑:“可敦不该在回鹘牙帐处的吗?乘车至此,怕是在逃避回鹘内乱——你们没找错人,我乃唐天德军节度使韩游瑰是也,马上就由我将可敦送回牙帐去,如此新回鹘可汗当封我为大相!”
一听到韩游瑰的名字,药罗葛灵以下无不大惊。
没错,韩游瑰确实曾是天德军节度使,不过因阿附窦参而获罪,另外位振武军节度使李景略被诛杀,他快一步,和儿子韩钦绪遁入沙漠里,和群杂胡、党羌、室韦人混在一起,成为马匪的首领。
现在这马匪要劫夺德阳公主,去送给回鹘邀功。
“直接冲过去,护送公主冲过去!”这时药罗葛灵拔出锋利的佩刀来,咬牙切齿,“只要能到天德军城,每人先赏布帛绢布五段!”听到此话,其麾下的骑兵无不大呼起来,各个拔刀引弓,死死簇拥在德阳公主的毡车四面,组成个锥形的队列,向韩游瑰、韩钦绪父子的马匪队伍对冲而来。
“射箭——别射中了公主的毡篷,该死,看着点。”
韩游瑰、韩钦绪和两三百马匪,在马上也拉弓飞射。
箭矢你来我往,好不凶险。
几支箭还射中了德阳公主头顶上的毡篷,箭镞带着锐利的撕扯声,透裂篷子,出现在公主和媵妾们的眼前,众人惊慌不已。
此刻一名侍婢,扶住公主的胳膊,说到主勿忧,此时不能惊叫摇动士气,更应出面,许诺将车中所有财货珍宝尽赐药罗葛灵及其部众,如此才能杀出血路。
德阳瞪大眼眶,看着对方,问你是何人?
那侍婢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虽有点沧桑,可面容还能看出十分清丽,她说枉屈公主过问,我是罪臣的侍妾,先没入掖庭,后侍奉公主来嫁回鹘,愿用性命保主的周全。
于是德阳鼓起勇气,在箭矢纷飞的毡车上拉开帷幄,对四面的骑兵们喊到:“只要能送我至天德军城,我当面奏天子,诸位皆封官进爵。”
公主的鼓舞是决定性的,护卫队伍瞬间士气大涨,把韩游瑰父子的马匪打得四散奔逃,只能往大漠里去,继续为非作歹去了。
天德军所在的西受降城,节度使徐抱晖此时正指挥士卒和当地百姓,修复被黄河水浸泡侵毁了足足一个夏季的南城墙,当得到斥候消息时,徐抱晖将擦汗的抹额给甩下来,都不敢相信,“什么,德阳公主归唐......”
等到他急急登上城堞处时,德阳公主的毡车人马,已立在城北门下了。
“请主恕罪,抱晖须见主之尊容,而后方能开门。”徐抱晖抱拳喊到。
当德阳公主走下毡车时,整个西受降城的天德将士皆山呼万岁,纷纷拜倒,而后转开城门,迎公主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