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骑兵,又和镇远军鏖战了一个时辰,镇远军也败了,当他们看到一小股勇敢的西蕃骑兵,已迂回到他们侧后时,就把旗帜统统丢弃,开始沿车城的北原逃奔。
乘胜追击的蕃骑,不顾车城从侧面射来的铳炮,也深入往北原冲着,追击着。
当他们面的,是义宁军的三个营的骑兵,呈“品”字型布阵,且每营的前列,都跪伏着群骆驼,骆驼的足被绳索和栓子给绑住,耳朵里也塞入了棉花,它们的驼峰间架设着轻型的半石虎踞炮,炮手们见西蕃骑兵冲至,不慌不忙地在子铳当中先塞入十多颗小铅丸,而后再用一颗大铅丸封口,提起搁入到母炮的腹中,而后点燃火门,“嘭嘭嘭”骆驼阵线当中,密集的硝烟射出弥漫,这种初期的霰弹炮火横扫了猝不及防的西蕃骑兵们,他们的铠甲被撕裂,武器被打断,纷纷从马背上倒栽下去,但也有许多勇敢的战士,在被击中的刹那间,还将弓箭或马槊给飞射抛掷了出去。
纷纷扬扬的箭矢、长槊,穿过硝烟,雨点般打在骆驼和炮手中,人和牲口的惨叫声四起,很多互相挨着倒下,但训练有素的义宁军炮手们还在忍着伤亡,继续于虎踞炮上装弹。
同时扶余淮领着义宁军三个营的骑兵,也开始了反击。
这时观战的高岳,颔下漂亮的短髭动了两下,看看激战一片的北原,那里到处都是骑兵互相冲突的身影,又看了看南原,明怀义和米原所领的定武军骑兵还按住阵脚,没有动。
“发旗号,让明怀义和米原稳住,不要动。”高岳的意思是东蛮兵们还能扛得住。
这时他的袖角一扬,身躯觉得寒冷起来,他仰面看看,大片大片从蓬婆山浮来的灰色雪云,似乎是吸收了炮铳的硝烟,开始变重变得饱和,雪片又开始落下来。
不知不觉里已战斗到了晌午时分,车城前方纵横数里的地界,数十上百发大铜炮的炮丸,已经将整片雪地砸得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城下壕沟外的地面上,灼烧变形的铳弹铅丸,俯拾皆是,在横七竖八的人马尸体间滚来滚去。
西蕃的军队推进到距车城一里外的地带,大胆地在炮丸威胁下重整队伍,似乎准备下一轮的攻势。
“唐兵城外的军队中央和右翼都被我们击溃,只有左翼还在抵抗。不过那车城当中铳炮太猛烈浓密了,叫后继的兵马赶上来不要松懈,另外让所有的庸们上前,背着从棱磨川砍伐捆绑好的草捆和干柴,准备填平壕沟,接着攀爬上去。”红色的花舌大旗下,论恐波对前面列成一排的飞鸟使急速安排着命令。
接着他亲自骑马抵进到前线,对着唐家车城望了又望,看准了两处间的那道四百步长的土堤,“马上主攻的方向,便在彼处!”
只要能夺取这道土堤,定武军和义宁军的车营就被切断了,无法互相增援,我们便可各个击破。
“快,得赶到韦皋援兵赶到前,攻陷这里......”
而此刻的无忧城中,高大的雉堞后,论莽热望着正在调动的唐军小封营地,狠下心来,露出赤黄色的牙龈,“马上派一千骑兵出,拦截定廉山那侧的唐军,我亲自带领择选出来的两千精卒,猛攻小封,破坏韦皋的长围,就算无法得手,也不能让他轻易增援平戎城道的战事!”
这次西蕃的各方面,难得地精诚团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