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要去揭,三纲忙说汲公不可,“大圣真身乃是佛祖的灵指骨,凡俗都是镇不住的也见不得的,只有运到宫中由天子过目才可现真。”
这时高岳的手指慢慢收回。
就在三纲松口气时,高岳突然“啧”声,“你不会是用影骨欺瞒仆吧?”
端着盘子的善润又是被吓得一晃,差点没把佛骨给砸喽。
“绝,绝无......”惟上和善果也说话磕巴起来。
高岳身躯慢慢后仰,靠在绳床的屏边,“我听说法门寺的大圣真身是藏在无忧王寺塔下的地宫里的,而寺中又造出十二个足以乱真的‘影骨’,来保护真身。七郎,我们此行来,圣主天子是如何嘱咐的?”
中官霍忠唐便说:“天子是诚心求大圣真身至宫中供奉,以求安定天下人心向善的。”
“这要是和尚们奉上的是影骨......”
“那便是欺君罔上。”霍忠唐答复得很干脆。
忽然高岳就站起来,脸色震怒,手握着云浮剑的犀柄,对惟上、善果和善润三位怒喝:“欺君罔上还了得?说,这盘中的是不是佛骨?”
随此,在场的所有定武和义宁军的将佐、牙兵也都怒张刀刃。
法门寺三纲吓得是屁滚尿流,连连合掌或叩首,说绝非影骨。
“明怀义,你带定武军骑兵疾驰到岐山上的无忧王寺塔处,大圣真身只可能在彼处,打开地宫给我搜寻,如内里没有大圣真身,和尚便没有诓我;若有,今日怕是要火烧你瑰林二十四宫了!”
顿时殿内的众僧魂飞魄散,满是“大日如来”、“阿閦如来”、“宝生如来”、“阿弥陀如来”和“不空成就如来”这五佛的佛号颂声。
“使不得,使不得。”三纲们汗如雨下。
他们放在盘子里的确实是影骨,真的佛骨还保存在地宫里,这是法门寺的老伎俩了,可现在这情形,就算盘子里放的是真佛骨,如让高岳的骑兵去无忧王寺地宫去搜,解释权都在他,还是会趁机栽赃我等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这就是薛定谔的佛骨。
就在明怀义大踏步出堂,挥手准备召唤骑兵时,惟上一个箭步滑行往前,抱住了高岳的大腿。
“座主,座主。”高岳身边的牙兵推搡惟上,而旁边的僧人都上前抱持惟上,整个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请汲公入楞严院,借一步说话!”惟上鼻子都被打出血来,可还是死死抱住高岳的腿哀求说。
不久密宗楞严院中,高岳端着香气悠悠的茶盅,坐在檀木的胡床上,几位僧人前前后后忙不迭地侍奉,这院舍当真是豪华,桌案上排着金银、玛瑙和琉璃做的各色名贵法器,墙壁上满是名家的绘画,床榻上悬着七宝罗帐,上面铺设着西域的毛毯,陈设当真比皇宫还要精美。
惟上苦着脸,鼻子还有血痕和淤青,善果和善润分坐左右。
“大圣真身也好,影骨也罢,还请汲公不要穷究。”然后惟上努力陪出笑脸。
“不穷究也可以,马上就下个割附令。”高岳语气很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