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先前朝廷宰相韩晋公的死,又如何与你淮西脱得干系?将来朝廷动兵,申光蔡也必然首当其冲,你这番话无非是希冀裹挟其他方镇罢了。”
这话直指要害,说得李元平是面红耳赤。
他在于蔡州城出发前,就撺掇吴少诚说,现在长安朝堂是血雨腥风,人心大乱,我们得抓住此机遇,和魏博、淄青联合反唐,哪怕卖身投靠西蕃也在所不惜,“不者,待到高岳平羌攘蕃,和韦皋等人成了大气候后,为了向皇帝邀宠,下步肯定就是侵我淮西,申光蔡人户才四十万上下,地窄财弱,又不产盐、马,更在唐鄂岳、山南东道、荆南、淮南、陈许各方镇的团团包夹下,伸头舒脚尚不得自由,如节下此刻贪图安逸,待到官军大举掩杀,各路袭来,便悔之晚矣。”
吴少诚一听也有道理,就让李元平参与到三汊城密会来。
谁想他的这番目的,却轻易被邢曹俊看破,非但如此邢还提及了韩滉的被刺和淮西镇的莫大关系,更是让李元平胆战心惊。
“什么,原来韩晋公的死,背后也有你淮西的黑手?”王表再度盛怒。
就在李元平要辩驳时,“行了!”这时邢曹俊站起来,给这场密会的争论画上个休止符:
宣武军、平卢军、天雄军、淮宁军结成攻守同盟,一旦朝廷插手其中任何个方镇事务,此四镇必须齐齐捍拒;
四镇自此后,自举官属,正税不入朝廷,州县的刺史、县令也缓缓自用土人,不让朝廷流官前来,然为缓和与朝廷关系打算,四镇每年私下各出数十万贯进奉天子内库,当今天子贪赂,中官专权,由此来迁延局势;
漕运沿路的埭塘,还有窦参遗留下来的“差纲法”,我等方镇继续施行,朝廷东南的两税、斛斗米从扬子巡院转入过来的话,不但要用我们的埭塘抽钱收税,且要重,越重越好,借此来困弊朝廷的财政;
一旦朝廷的军政有任何破绽,我等四镇便择机而出,务必借此要给朝廷严重打击,使其不得有余力往东;
淮西李元平的方策太过激进狂悖,不可使用。
总之,邢曹俊的方案就是八个字——“不统不独,明顺暗逆”。
李元平要主动勾结西蕃反唐,邢曹俊不同意,他的想法则是“我们不明着勾结西蕃,而是在背后拉扯,把唐搞得精疲力竭,被西蕃反攻得不能招架时,我们再择机逆反,分疆裂土”。
这时候李元平退而求其次,便附和了邢俊曹,此外四镇还达成协议,即淄青平卢军利用遍布淮水山川间的“山棚”、“江贼”的集团,秘密沿长江,继续向淮西大批支援马和盐,将淮西巩固为抵抗唐的最前线壁垒。
淄青本身能走海运路线,从辽地购入良马,另外平卢军的海盐更是不成问题,卖入淮西是绰绰有余——可淮西同样会把买来的盐余下部分,高价贩卖给缺盐的山南东道、荆南地区,又从中牟取了笔暴利。
所以李元平喜不自胜,这时他又想想,便献出条更为毒辣的计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