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头,就提笔在御札上写了数行,完后便唤来宣徽院使第五守义,说这封信速速送去绥德城。
“还有,如朕的信唤回高岳,你俩言和后,卿的幕府马上可要快点起行,不然在此前让高岳的军队一不注意把抚宁给打下来,卿可就......”就在窦参要告辞时,皇帝忽然唤住他,阴冷的话语让窦参背脊都在发毛。
入夜后,窦参的宅第当中,这位是方寸全失,“不,我不能随幕府离开京师,那样的话,肯定会有人趁我离开后攻讦诬陷我......得留在政事堂,坐镇大局......可若我不在行营幕府里主持大局,也不知道刘玄佐可以不可以独力平定党羌。”
就在窦参脸色苍白团团转时,他的妾侍上清忧虑地走过来,“我见明公六神无主,不妨趁事情还有挽留余地,赶紧将扣留的钱粮归还高岳,如此不在明面上决裂便好。”
“你个妇人懂得什么!”窦参十分激动,“这事早就不可以回寰,我若不杀高岳,则岳必杀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随即,窦参喘着粗气,在心中想着,“也不知道高岳得到皇帝的手诏御札后,会不会......”
银州地界,高岳穿着铠甲,坐在无定河畔的一所佛堂廊下,远处的火炮声时不时传来,是震耳欲聋,屋脊上的雪不断被撼动滑下,堂下立着数排拣选出来的牙兵,“甲胄在身,不便对天使叩首下拜,少罪。”对着手持御札的中官,高岳如此说道。
“请淇侯班师。”中官小声说到。
“让岳班师,这是圣主的意思吗?”高岳反问。
这中官语塞,只能把御札献上。
掌书记权德舆接下,而后踏着阶梯,又转送到高岳手中。
高岳展开一观,便说:“圣主并未让岳班师,只是说元月在大明宫有宴,召岳前去参加,不过前线军机倏忽急变,抚宁城的攻击决不能半途而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区区筵席,岳在此辞谢,还请天使回禀。”
言毕,权德舆已将回书一挥而就,折叠好装入封中,交给这中官。
“淇侯在此独力攻抚宁,军粮......”
“我已遣兴元府都虞侯郭再贞去求窦中郎,勿忧!”高岳的答复直截了当。
待到高岳的回书送到京师时,皇帝心中暗笑,召来窦参,故作讶异地说:“高岳那厮,还真的以为朕只是召他回京与宴了,一口就拒绝了,看来朕还得再写一封御札,把窦卿的心思说清楚才好。”
窦参尴尬地站着,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结果这时东渭桥转运院外,等待往太原进军的宣武镇营垒处,郭再贞倒骑着马来了,径自拜见刘玄佐,“请司徒转告窦中郎,尽快出兵接应抚宁寨战场,此外先送五千石军粮至我营中,不然淇侯便有断粮之虞。”
刘玄佐立刻傻了眼,这高岳到底在干什么?
消息传到政事堂,窦参也一脸的犹豫不决,觉得高岳虚虚实实,也不知道自己有无被他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