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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晖接着再次仰面朝天,疾声大呼,声音回荡在芦子关的险峰大地之间,“我对唐亦有三大恨告于长生天,我各弥药蕃落,替唐守土有功,先前东山部却遭无故戕灭,此一恨也;唐家册封我父为天柱军节度使,却又挑唆司氏伏杀我父,使弥药各蕃落攻杀不休,此二恨也;唐家设互市榷场,压贱我牛羊,哄抬青白盐、茶、丝帛,使我弥药人备受困苦,此三恨也!有此三恨,此岁我必一统平夏、离石、六府各部落,征伐唐家,唐家天子不赦我等,我亦不赦唐家——在长生天下我发誓,此后我便为青天子,唐家皇帝为黄天子,西蕃赞普为红天子,此天下有三天子鼎足而立!””
“兀卒(吾祖)!”各位党项酋帅,齐声对拓跋朝晖大呼道。
而后,各位立誓,尊拓跋朝晖为“青天子”、“兀卒”,国号为大夏,但又可笑地攀附为北魏皇帝的后裔,改名为“元晖”,为以统万城为王都。
其实在拓跋朝晖自立前,就有一支小小的党项商队,穿过了瀚海沙漠,过盐州和鸣沙,来到黄河边的丰安军城。
此城为曾经高岳所营建,是泾原水运的起点,现在驻扎着神策将王升鸾以下一千军卒,更有个很大的榷场,唐、西蕃和党项间的贸易很频繁。
这支小商队因是向来恭顺的平夏部(起码现在还是如此)派出的,所以在丰安城下并没有什么遭到严格的搜查,他们也确实交易了大宗货物。
但暗中,其中一人来到集市边,用钱贿赂名舟子,要他划羊皮筏子,“把我们载到大河对岸去!”
那舟子吓呆了,对岸可就是西蕃境内,而唐军是严禁这边的党项商人随意渡河的,便说要得到军城使的传符才行。
那人便又将贸易得来的所有钱帛金银,全都扔入舟子的筏子内,说这么多财货都给你,你撑筏子十辈子都得不到的,渡过去你也不用继续呆在丰安了,去河西也能当富家翁。
舟子抵不住这诱惑,便直接跳上筏子,那人回头招手,和商队的其他人也都登上筏子,结果最后却察觉少了一位重要人物,“野诗宕呢?”
这野诗宕之前是自告奋勇,要为平夏拓跋渡河入西蕃搬救兵的,因是他先前曾护送西蕃密使区颊赞、乞胜坨去孟门津,和那时的河东奉诚军节度使马燧秘密交涉的,他对西蕃的情况可谓很熟悉。
但在渡河的关键时刻,这位野诗宕却忽然消失了踪影。
这支平夏的“商队”顿觉不妙,领头的便对舟子大呼,速速撑篙离岸渡河,野诗宕也许向唐家出卖了我们!
结果舟子刚刚撑开筏子,飘荡在黄河雄厚翻腾的波涛上时,丰安军城的烽堠上忽然烟火升起,果然城门处一队神策军骑兵疾驰而出,冲着他们奔来。
同时看到烽堠告警烟火的丰安城水驿,也出动四艘走舸,火速来抓捕他们。
“可恶,野诗宕居然是弥药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