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非常认真的考虑过投降的后果。
投降之后,修士同盟军这边会怎么处理他们,他没有多想。因为都已经决定投降新主了,还管故主做甚?嫌自己活得太滋润了,成心给自己添堵吗?
他考虑得最多的只有两点:
一点是,投降之后,落桑族人会怎么对待他们。
他是从内陆调过来的,在此之前,根本没见过活着的落桑族人。最多就是道听途说的,听到一些落桑族人的传闻。
所以,那时,他对落桑族人所知甚少。
他对落桑族人的了解,是在这七天七夜里,突飞猛进。
落桑族人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在他的眼里,这是一群畜性比人性更重的人。
他们凶残、野蛮、冷血、狭隘。
更让他觉得恐怖的是,他们不仅仅是对敌人凶残、野蛮、冷血、毫无人性,而且对他们自己人也是如此。
更更让他觉得恐怖的是,所有的,他看到过的落桑族人都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于是,就给了他一种感觉,落桑族人的凶残、野蛮、冷血、狭隘,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换而言之,他们本性如此。
向这样的一群人投降,会是什么结果?
队长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
要知道,这七天七夜里,他率部坚守这一段防线,打退落桑族人发起的进攻多达数十次。期间,被他们打消、打伤的落桑族人,也是以十计。
天性狭隘的落桑族人,会因为他们的投降而忘记这一笔“血账”吗?
因为无法消除仇恨而杀降,这样的情形,会不会落到他们头上?
队长无法说服自己。他信不过落桑族人,觉得完全有可能。
本来投降是为了一条生路,结果,投降之后,却难逃“杀降”的恶运,岂不是更惨?还不如战死呢。
是以,队长果断的推翻了投降的打算。
后退无路,突围不能,投降不行……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队长思来想去,发现眼下只能坚守。
尽量的守下去。
守到落桑族人认输,主动撤退,或者守到“上头”良心发现,给他们打开守护大阵;或者守到战场上转机出现……
总之,守住防御阵,守住防线,他们才可能有一丝生机。阵线一旦失守,与落桑族人结下了血仇的他们,或投降或被俘,在他看来,区别都不大。因为都是必死无疑。能多活一会儿,也是生不如死,最后还是得屈辱的死。
理清这些后,队长只能打起精神来,继续死抠死抠的,象守着自己的性命一样,守着防御阵。
事已至此,他不想瞒着跟自己出生入死的众弟兄。
如实分析完形势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想过一个办法,那就是,你们割下我的头,献出去,投降。但是,我认真的算过了,这样做,也没有什么赢面。你们想想,落桑族人是怎么对待他们自己人的?我又算不得什么牌面上的人物。我这条小命,在他们的眼里,真的能抵得上之前的血仇?他们能真正的做到一笔勾消掉,放过你们这么多人?”
“所以,我们真的没有别的路可选了,只能坚守到底了。”
说到这里,他再一次环视全场,竟是竖起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指天启誓:“我曾蓬发誓,此一战,与众弟兄,同进同退,生死与共。如渝此誓,神人共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