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拱卫,相继腾空,转眼,就象是一道道黑色的利箭,冲进了迷离的夜雾里。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天将亮。
崔九浩在舱房里一边飞快的来回走,一边厉声质问道:“左路呢?为什么还没有上来!快去给本座问·!”
“是!”一名心腹如获大赦,飞也似的逃出了舱房。
他也和主公一样,以为青木派不过是一群筑基修士,战力低下。即便是这样,如果能挑更薄弱之处下手,大家都是喜闻乐见的。
结果,崔九浩选了香草坡。理由是,这里是青木派的女营防卫。
一干亲信都挺纳闷的:“女营?是做什么的?”
当被告知女营之中全是女修时,他们又立刻想到了一块儿去——该不是使诈吧?
要知道,女修的战力普通远远低于同阶的男修,这是修真界里的共识。
所以,仙山那边,各门派,各世家,在派弟子外出历练时,往往都是以男修为主。女修更多的是被照顾的存在,间杂其中。
而青木派竟然搞出一个纯粹的女营来。而且还同样的包揽了一段防务。
心腹亲信们都禁不住阴谋化了:这是青木派搞出来的诱敌之计。
不想,他们的主公却乐呵呵的告诉他们:“想多了!”
崔九浩告诉他们,在运天演武堂的时候,他接触过的那些青木派男弟子压根儿没有照顾身边的女修的想法。据说,在青木派里也是这样的。男修从来不会主动去照顾女修。
所以,看到有专门的女营时,崔九浩反而觉得这份情报很真实。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一干心腹亲信还有哪个敢再坚持阴谋论?
于是,真正的进攻点确定了下来,就是香草坡。
在计划完成之后,崔九浩甚是得意,当众夸海口,说,在大军的碾压之下,女营抵抗不了一刻钟。
按计划,战斗已经进行了半个多时辰,大军早就撕开了香草坡的防线,以摧枯拉朽之势,扫荡整个野鸡岭。
然而,现实是,大军被一群女修死死拖住。既不能寸进,又被断了后路,阵形完全打乱了。更让人揪心的是,主舰的左翼护军损失惨重。照这情形,如果左路军再不回援,左翼护军很快就会被打散。到时,主舰的左侧必然完全暴露在青木派的刀剑之下。
而交战这么久,崔九浩等人完全领教了女营的厉害。
我的天爷呀,这是一群女修吗?
全是母老虎投的胎吧!
并且还是最会抱团的母老虎。
她们从来不单打独斗,最少也是五个一队组成剑阵,围攻一人。
明明是五个筑基一二层的低阶女修,组成剑阵后,斩杀筑基后期境的男修,竟跟斩南瓜一样!
偏偏这些女修狡诈得很,一点脸面也不要。只要碰上强手或者金丹真人,呼啦啦的,周边的小队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迅速赶过来支援,把群攻迅速扩大……
亲眼看到两名金丹真人在她们的长剑下魂飞魄散,崔九浩心里着了大急。
他急。他的心腹亲信们更急。因为崔九浩好歹也是金丹真人。而心腹亲信们都是筑基修士。是那种被一队女修围住,很难撑到第三招的存在……
可是,崔九浩的脾性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这种时候,他们但凡露出一丢丢逃跑的意向来,必定会被崔九浩亲手当场斩杀。他们离这道小小的舱门都逃不出去。
如此一来,出去传令,便成了他们逃跑的唯一法门。
崔九浩平时挺精明的。这样的把戏根本不可能瞒住他。奈何此刻他已焦头烂额,心里越来越惶恐。竟然完全没有发现,打发出去传令的人,一个个好比泥牛入海……
又来回急走了两遭,崔九浩终于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头——舱房怎么变得空阔了许多?
环视四周,他心头猛跳,气得“哗啦”一下扫落了长案上的所有物什。
该死的,一个个的,竟是全逃了!
“我要杀了你们……”
就在这时,外面的战鼓声大乱。从左边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娘咧,快逃……”
崔九浩还没来得及听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从舱门里冲进来一个惊慌失措的“血葫芦”,尖叫道:“明公,左翼阵破!她们,杀上来了……”
最坏的情形出现了!
来得如此之快!
崔九浩怔了一下,看向“血葫芦”。
这是他的一名心腹。
也是第一个出去传令的。
他以为这人已经逃了。没想到,却回来报信……
“你很好。和他们不同。”他异乎寻常的冷静,看着那人说道,“你可以跟本座走。”
终于撕开了左边的防线!罗阿花挥剑号令大家:“拉紧网,莫放走了鱼儿!”
突然间,她听到敌人的鼓点不对,定睛往敌方的主舰方向去看。
还真的是!
就要被她收入囊中的那条“大黑鱼”竟然在扭转屁股。
这是要逃啊!
是她一直盯着的崔砍头的座船!
那怎么行!
“不好,营主,崔砍头想逃!”她连忙一边冲不远处的刘营主大吼一声,一边扬剑带着自己这边的人冲上去,好截断那家伙的退路。
“莫要追!”说时迟,道时快,刘营主的命令到了,“阿花,捉小鱼!”
放走崔砍头,捉小飞艇?
罗阿花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去看刘营主。
门主大人的命令!后者用唇语向她解释道。
云哥儿又摆了什么计?必须听令啊!罗阿花欢快的将长剑指的方向偏了偏,指向左边的那两艘明显慌了神的黑甲战艇:“冲啊!”
下一息,两只“小鱼”“砰”的撞到了一块儿。
原来,“大黑鱼”只顾着自己跑路,抢了两只“小鱼”的道儿。两只“小鱼”避让不及,被“大黑鱼”一尾巴给拍到了一块儿。
守护罩完全碎了。船上的官兵们“哇啦哇啦”的被震出了船,旋即,跟下饺子似的,往下落。
“什么糟心玩意……”把罗阿花她们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