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拿下了东京之后,我们的扩张能力,差不多也到了极限了。”萧绰道:“南方的确很烂,但那是基于他们打出来的说法,如果我们到了他们的地盘之上,那又是另一个说法了。而且,二哥在西南之地经营多年了。”
“你害怕他?”
“是的1萧绰点头道:“大哥是方正之人,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但我那二哥,我从小就最崇拜他,但也最畏惧他。他在西南经营多年,贵州路,云南路,广南西路现在都基本上在他的掌控之下。”
“可我们既然拿下了汴梁,岂有不南进之理?”
“当然要南进,不过不用我们亲自出手1萧绰道:“陛下,到时候,用宋人来打宋人,岂不是更好?”
“此话怎讲?”
“陛下,只要我们的行动够快,就能让宋国的朝廷包括他们的皇帝都跑不了1萧绰冷然道:“抓住了他们,宋朝纵然还有半壁江山,可也是亡了。半壁江山无主,无数魑魅魍魉可就要跳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只消扔出去几根骨头,必然就会有人抢得头破血流。等他们互相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们再出手,便轻松多了。”
耶律俊微微点头:“但也不能完全寄希望于他们,我们自己也得做两手准备。南方多江河水道,我们的骑兵可就无用武之地了,水师也得抓紧时间训练。”
“用不着,到时候,我们很快便能拥有水师的。”萧绰道。
在天门寨下,盘桓了一两个时辰,车驾再次启行。
河北大名府城,整个河北路上最后还在坚守的一座大城。
大名府城破,则意味着河北全部丢失。
大名府城如果还在战斗的话,那些溃散在乡野间,山林中的宋军以及那些仓促组织起来的地方乡勇,就不会放弃希望,就会继续抵抗。
这些人的存在,虽然无法影响大局,但他们却能袭击辽军的后勤通道,击杀辽军的信使斥候,能够帮助大名府城将战事拖得更久。
他们,是相辅相成的。
辽国军队强的可不仅仅是他的骑兵部队。
他的步卒,同样强悍,特别是幽燕地区的汉人军队,更加擅长攻城守城,他们同样也不缺能工巧匠。
此刻,在无数战鼓的隆隆声响之中,辽军呐喊着推着一台台巨大的攻城楼,抬着一架架云梯向着城墙推进。
护城河早就被填平了,攻城楼可以直接靠上城墙,他的高度,基本与城墙持平。
城内,投石机,八牛弩呼啸着射出,天空几乎都被这些东西给遮蔽住了。
马兴身着紫袍,就站在北城门楼的最高处,他要让所有的士卒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有攻城楼被击垮了,却也有攻城楼成功地靠上了城墙,然后,无数的辽军便顺着攻城楼攀爬而上,与城上的宋军展开激烈的争夺。
每时每刻,都有人失去性命。
在这个时候,人命当真便如草芥一般。
“报1一名浑身是血的校尉一路小跑着到了北城门楼下,单膝跪下,看着马兴,还没有说话,眼泪却是已经流了下来。
“说1马兴断然道。
“马云将军,战死1校尉昂头,大声道。
马兴眼前一阵发黑,身躯晃了几晃,却是勐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面前的栏杆,硬生生地重新站稳了。
“知道了!东城所有指挥权,由副将王功赵接手1马兴声音嘶哑。
“是1校尉起身,如飞离去。
马兴瞪大了眼睛,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人,大体是都要死的。
但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
耶律敏冷眼注视着眼前的大名府城,冷眼看着那高高耸立的北城楼。
那上面,曾经悬挂过他父亲秦宽以及河北边数名边军将领的人头。
现在,他回来了,他要将这座城池,夷为平地。
缓缓提起长枪,摧马向前。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的属珊军齐齐向前移动。
“进攻1耶律敏长枪戟指前方,身后,数千属珊军齐声呐喊。
战马摧动,耶律敏一马当先,向前勐冲。
手中长枪搅动,飞来的羽箭被他尽数挡开,他迅速地向着城墙方向推进。
弃马,飞身而起。
耶律敏一手抓住了攻城楼一根探出来的杆子,身子如同猿猴一般向上一窜,已经是稳稳地站在了上头,然后他继续快速向前。
而在下方,更多的属珊军下属缘着攻城楼迅速地向上攀爬。
作为主将之一的耶律敏的亲自出击,却也让正在攻城的辽军们更加的疯狂了,霎那之间,北城方向,数处地方都及及可危起来。
郑雄手提大刀,冲了过来。
耶律敏是那样的显眼,他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
一刀重重噼下,耶律敏一条腿挂在攻城楼台之上,双手持枪一搅一摆,荡开大刀,同时又刺向了郑雄。
郑雄却是狂呼一声,不管不顾,再次一刀噼向了耶律敏。
这一下竟是一个同归于尽的架式。
耶律敏哈哈一笑:“郑雄老儿,有你的1
他横枪,架住刀,同时,人也被打回到了攻城楼台之上。
“箭1郑雄呼道。
数把神臂弩同时响起,耶律敏一声怪叫,整个人身子一沉,向下坠去。
他身上甲胃再好,也不可能在这个距离之上硬撼神臂弩。
郑雄刚刚松了一口气,耳边却是传来了亲兵们的惊呼之声,他心下一沉之时,马上感到下腹一阵剧烈的疼痛。
耶律敏手中的长枪一头插在攻城楼台之上,单手握着长枪支撑着他的身体,而他的另一支手里,却是持着一柄手弩。
弩箭穿过攻城楼台的缝隙,射在了郑雄的小腹之上。
郑雄惨叫一声,仰天便倒。
耶律敏哈哈大笑,一脚在城墙之上一蹬,拔出长枪的同时,又向上窜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