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这通电话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其实稍一思索便能看明白他的用意,除了真的紧张之外,估计就是探探口风了。
只是徐寅选错了对象,如今我与齐局那边因为证据的事闹得不太愉快,自然对于政治层面上的事就少了一条了解途径。
当然,若是我真想打听的话还有另外的路子可走,比如从胡老爷子那里旁敲侧击的问问,只是眼下这节骨眼上,聪明人都在避嫌,我主动打电话去问这事,肯定会让老爷子为难。
徐寅更不会想到的是如今我正与其他人合作,准备从徐家身上刮层皮下来,所以他选择从我这里探听消息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估计他也是没办法,原来悬在徐家头上的铡刀还未落下时,与徐家有旧的人都纷纷划清界限,更何况现在,铡刀已经缓缓下落,估摸着这些人对于徐家肯定是避如蛇蝎了。
现在就看徐寅的那位大哥会怎么做了,徐家命悬一线,他手里唯一能用的底牌也就是那本账本了,不过这玩意拿出来就等于明白无误的告诉所有人,徐家早就防着一手了,即便这次能逃过一劫,日后徐家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若换做我,在这种时刻肯定不会顾忌那么多,先要的保住现在才能有日后,要想有一丝翻盘的可能就必须拿出账本,以一种鱼死网破的心态逼迫那些利益相关方出来替徐家挡刀。
当然,一两个人肯定挡不住,不过徐家经营了这么多年,账本上记了多少人的把柄可想而知,这股力量要是聚在一处,还真难说能不能来一次扭转乾坤的戏码。
不过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小,先不说上面的态度,就算郁总那边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徐家死而复生,毕竟这头肥猪马上就要躺下挨刀了,等着吃肉的人怎么会舍得再让肥猪跑回猪圈里。
这一夜我睡得极为踏实,第二天更是睡到中午时分,洗漱吃了午饭之后,我又上网开始搜索中央巡视组方面的新闻,还是昨天那几条简短的报道。
不过一想,自己似乎太着急了些,巡视组进驻总有个过程,发现问题更需要时间,即便相关的问题所有人都心里有数,可戏还是的一步步演。
我原本以为按照这个进展速度,轮到我出马的时候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之后了,那曾想午饭过后没多久恒爷和姓郁的就联袂来到别墅找我。
来意更是让我吃了一惊,因为姓郁的表示这两天就该我上场表演了。
“这是不是太早了点?巡视组都还没正式进驻……”
等把人都支开,关了门之后,三人围坐在二楼书房内开始了动手前的谋划。
姓郁的摇了摇头,“你别忘了,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眼下正是徐家乍听巡视组进驻的消息惊慌失措时,选择此刻开始放血,时机刚刚好。”
姓郁的一说我就明白了,这是瞅准了徐家焦头烂额六神无主之际狠狠来一刀。”
“当然,第一桶金能捞多少……就看宁浩你的本事了。”姓郁的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光头恒爷表现的更直接,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就像成堆的钞票堆在面前似的。
“郁总觉得多少合适?”我笑着问,俗话说姜是老的辣,敲诈勒索这种事显然姓郁的要在行的多。
“这个数差不多!”姓郁的伸出一个巴掌。
“五亿?”
他点了点头,“五亿。”
我有些诧异,若是按照徐家有数百亿家产来计算,当初算计的是至少要让徐家吐出一半家产来,这样的话那至少也有百亿以上,若每次只要五亿,这得敲诈到何年何月去。
“第一回,总得让徐家人有个适应过程,要是一上来就要几十亿,闹不好徐家真要拼个鱼死网破了。”姓郁的淡淡的解释道。
恒爷接过话茬,“就是这个理,坑要一点点挖,肉要一点点吃,总想一口吃个胖子弄不好会被噎死。”
我心中暗笑,表面上不动声色,“郁总,我真就这么大咧咧的杀上门去要钱?”
姓郁的笑了笑,“这不过是当初的玩笑话,你不用操心这事,不出三天,徐家必会有人约你见面,到时候你端端架子再说。”
我不知道姓郁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如此笃定徐家会主动约我见面,不过我也没问,反正不过是冲锋陷阵,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
从恒爷的神色上看,他似乎也是坚信徐家的人会主动来找我的,看来来之前这两人就碰过头通过气了,也就我被蒙在鼓中。
五亿!足够任何人一世无忧了,然而这才是个开头,至于徐家会不会乖乖掏这笔钱……至少现在还无法判断。
两人坐了没多会就走了,第二天依旧一片安静,巡视组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徐寅也没再打电话过来,仿佛一切都沉寂下来。
然而第三天午后开始,事情突然有了变化,先是G能集团的财务总监被公安机关带走,紧接着传出党委副书记被双规的消息,而徐寅的大哥在这个位置上待了六七年,去年才离开G能集团调往发改委。
刚上任一年的党委副书记就被双规了,那在这个位置干了六七年的屁股还能干净了?
这把火终于朝着徐家蔓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