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造孽?若说造孽也是你造的。”
王长青苦笑:“可不是我么,若不是造了这个孽,何苦有今天呢?”
王朝云冷笑着问:“怎么?你后悔帮我了?”
王长青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云台,你就这么狠心吗?这个方家,我除了你还能依靠谁呢?”
薛长青听到王朝云这么称呼自己微微震动了一下,云台是他的字,这个称呼已经好久没有人用过了。
当年王朝云还是刚娶进门的新姨太,他还是初出茅庐的小郎中,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让他记住了这个总是有些眉头不展的精致女人。
薛长青回忆起那个时候,这个女人刚刚嫁进方府,虽然外表光鲜可内心苦闷。于是她总是借口生病专门找他来给看病,这样两人还能说说话。
从她的话中得知,方家老爷其实与结发妻子感情很深,无论家里还是外面那个结发妻子永远是第一位的,无论她怎么乖巧温柔,在方老爷的心中她都是排在正室之后的。这让心高气傲的她如何受得了?况且那个方老爷总是出门做生意,一年到头进不了她的院子几次,她想他诉说了寂寞。正当壮年的他把这种诉说当做了暗示,于是那天下午她半推半就,他要了她。
几次干柴烈火之后,她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他很矛盾,这个孩子留下,那是他留下的孽种,若不留下,那是他的骨肉,如何舍得让他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
但是她很坚决,坚决要留下这个孩子。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主动向别的男人邀宠,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虽然这个别的男人是那个女人真正的丈夫。
接着他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儿子。她说孩子叫云生,是他云台的孩子。只是那个孩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才是他。而他,自从孩子出生之后就很少再用云生这个名字了。
后来孩子大了,她让他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只是为了她,为了她和他的孩子,他做了,虽然每一次都受到良心的谴责,可他还是做了。因为他无法拒绝她的温柔,还有,她在抚养着他的孩子。
王朝云见薛长青没有理她,只是收起了东西起身往门外走,急忙站了起来,跑了两步,从后面抱住了王长青。
王长青在被抱住的同时后背一僵,缓缓道:“小云,我能帮你的已经帮了。我这么做已经很对不起方老爷了。”
王朝云没有放手,依旧紧抱着王长青,略有哭腔问:“就算你不管我,还能不管云生吗?那可是你亲儿子啊。云生身子骨这么弱,都是娘胎里没养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照顾好他。”
王长青仰天叹了口气,每次王朝云说起这个,他都有愧疚与不忍。当年为了让这个在娘胎里的儿子看起来不那么大,他给她配了好些药,延缓胎儿生长的药。所以这个儿子先天不足,总是生病。所以这个儿子出生之后他一直悉心照顾,他一直对这个儿子有亏欠之心:“就因为这样,我才做了这么多违背良心的事情。”
好了小云,方老爷的身子已经亏空的就剩一口气了,若是方谦依然按照药方抓药,恐怕方老爷活不过下个月了。虽然我不愿意说,可你还是做好准备吧。方家也是大家,族里那么多人,也不是好对付的。还有那个方谦,小时候他就聪明,本就是方家应该的继承人,你如今强夺去属于他的东西,他不会善罢甘休。日后他若是查出咱对方老爷做的事情定会对你不利。不过那时候你就一问三不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好了。你一个女人不懂医术,外人也会理解的。我到时大不了以死谢罪,他们便不能把你如何了。”
薛长青扯开了王朝云的手,但依然背着她,道“至于云生,我已经为了他欠了不少良心债,这辈子若是还不上,就只好等下辈子了。
对了,明日我会再来一次,把云生日常吃的药配好,这几剂药吃完,他的身体也就没什么了,只要平时不累着就没事。以后就不用找我了。即便你来找,我也不会再进方家大门了。”
王朝云看着渐行渐远的薛长青,内心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有愧疚?有不舍?或许都有,毕竟在这个冷漠的南平,他是唯一一个能给她温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帮她的人。
王朝云倚在门口,丝毫没有发现床上的那个人已经紧握拳头,青筋直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