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过往种种,烛年本无可解释的,但终究还是道:“君泽,我知你知我从未有过别个心思!”
虽然情不知所起,但他从未有过半分逾矩,哪怕午夜梦回也从未敢有过!
龙君泽点头,“怎会不知。”
情之一字难定难断,可烛年向来是君子!
两人相视一眼,有些话,心照不宣!
这时,龙隐和应溪冰炔也赶回。
龙隐说:“一切已铺垫妥当,十年后烛统领可在万兽支持下登万兽之王位。”
听此言,冰炔和应溪自然是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过,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应溪一瞬间便红了眼眸,过往所有的敬重和压抑都被她打碎,“你当真为一个女人弃了王位,再不管这天下苍生了吗?”
“小溪!”烛年和冰炔同时喝止应溪。
看着应溪,龙君泽久久不语。
他可以看着凤颜兮困死在自己的算计中,却终究拿应溪无法。
龙君泽望向殿外的飞霞,终是开口:“吾初登龙君之位,你们竭尽全力辅佐,几番出生入死的追随,亦臣亦友,吾知你们待吾之心,也没有一日不感念于心,今时,吾既是卸了这君王之位,有些话我们说说也无妨。”
“你说吾为了灵儿弃了这王位,实则也没有错,哪怕吾给了万**代,吾终究是弃了万兽,可吾并无悔!”
应溪一颗颗泪珠滚落脸颊,不甘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个人类究竟有什么好,比得过万兽,比得过天下所有女子,比得过凤颜兮吗,她哪里值得你哪怕负尽天下人也不负她一人?”
龙君泽缓声道:“小溪,为君为王之时你是吾得力的左右手,是臣子,亦是吾的妹妹,吾待你自然比别个人更亲厚,只是吾不曾想,吾待你的不同,却使得你忘记了最基本的道理。”
“先不论你我自小相伴,情分不同,纵是一个外人,自是也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感情之事,你恐吾误入歧途,并不赞许吾和灵儿往来,吾可以理解。”
“可是你擅自去击杀灵儿,事后非但不感激灵儿为你说情,更是多次恶言相向,吾知你早已失了本心。”
“你问吾为何非她不可,情之一字,玄之妙之,理由千千万,吾道不尽说不明,如果非要具体的说出个什么,那便如她斩你肉身却留你逆鳞一事吧。”
“在吾自封鎏殇湖之时,你当着万兽的面能让她多难堪便多难堪,仇人也不过如此,你可曾有过半分恻隐之心,可有惦念过吾半分的情面?你没有!”
“可是她不同,她一人入苍茫山,举目无亲,满目敌对,而你更是一再恶言相向,甚至差点让她命丧黄泉,按理,她憎恶你远比你憎恶她更来得甚,可她纵是再厌恶你,终是留了你的逆鳞,不是她不敢杀你,不过是她无论何时都会为吾留一份情面!”
应溪摇头:“这天下还缺愿意为你付出所有的女子吗?她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如果她当真念着您,她又怎么会明知会与你为敌,还义无反顾的成了人族的统御者?她想的何曾不是她自己?”
龙君泽不紧不慢道:“你又怎知她成了这人族的王便是意欲与吾为敌?小溪,总有一日你会知,她比你眼里的她更高贵。”
“你恶言相激,灵儿斩你肉身,吾自不再多言,不过吾想告诉你,十年后吾再不是这万兽的王,吾只是她百灵的夫,吾容不得任何人以吾之名伤她辱她,你可知吾的意思?”
应溪踉跄两步,双眸呆滞,眼泪越发的不受控制。
有些话,言尽于此!
龙君泽头也不回,一步步步出朝堂,龙隐紧紧跟随。
见龙君泽越行越远,应溪终于拔高了声音泣声道:“我再也不会了,应溪今日立下誓言再不伤她,哪怕一言都不会了。”
“龙君泽,你往后无论在哪里,无论是找九至尊报仇,还是要离开这浩淼大陆,你都要好好的,你一直都是我心中的最强者,没有人可以取代,我应溪,应龙一脉此生无悔跟随你!”
这么多年,她不是傻的,百灵在人族的地位,以及她如今取得的成就,绝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她不是不承认她很厉害!
哪怕她厌恶人类,可是在战场上也不得不承认她治军有方,比紫解语以及其他野心勃勃的人类不知强多少。
此刻说出这些话也不是她突然就承认百灵配得上龙君泽,而是她清楚的明白,龙君泽要离开了。
他上位的时候,她,烛年,冰炔拼死护着他,四人是拧成一条绳的,虽然不易,却都很开心!
他要离开了,她不想他伤心,她只想他好好的,不带着对她的失望,不带着冷漠离开!
看着龙君泽的背影,冰炔和烛年也红了眼眶。
龙君泽脚步微顿,眉心却是缓缓舒展,离去的背影轻松自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