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完碗的子夜将一件外衣披在蓝衣肩头:“如今的你若这漫天星辰,温柔似水。”
“我以前不温柔吗?”
“也不是,你以前吃过太多苦,封闭自我,不愿与人交心。”
蓝衣沉默一下:“都说外面屡有神仙屠城,可是事实?”
子夜顿一下点头:“是。”
“高高在上的神仙为什么要屠戮无辜百姓?”
子夜眼里精光闪过:“不过是想借此打压百家军罢了。”
“我都有听说百家军是这西荒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大势力,如今却是为百姓带来如此大祸乱,导致哀鸿遍野,怨声载道,亦不知这样的势力的存在是好是坏。”
“自来胜者为王败者寇,如果百家军胜,西荒安稳千万载,这自是好事,反之,如果是仙界胜,那百家军自是千古罪军。”
蓝衣抬眸:“你整日在地里,是如何知道如此多外界的事?”
“仙界屠城是大事,城里都住进了百家军,大宝他们自然喜欢打听,我也就知道了。”
蓝衣沉默一下:“你说神仙可以治好我的失忆吗?”
“你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往?”
“我想知道过去,想知道我吃过哪些苦,想知道我是否还有其他亲人。”
子夜眸子深了深:“只有我一人不好吗?”
“……”蓝衣沉默不语。
子夜叹息一声:“找神仙看病很贵,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就是耕一辈子地也赚不够那个钱,是为夫没用。”
“没有。”蓝衣握上子夜粗糙的手:“有你一人也很好。”
“真话?”
“真话。”这十里八村的哪个不羡慕她的好命,夫君英俊能干,温柔体贴,而她也当真是被他保护的很好,这四年不曾有过半分的委屈。
子夜眼里是浓浓的情意:“夜寒,早些休息。”
“好。”
躺在床上,子夜离她甚远,几乎是贴在了床沿。
往日大多时候他会离她很近,也会试图抱着她入睡,但也有些时日他会离她远远的,仿佛她是什么豺狼虎豹。
久而久之,她也找出了原因。
他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便是他对她动了无法被他控制的欲、念。
刚刚醒来,记忆一片空白,她对周围很是排斥,自然是不愿意和他过于亲近,他也是君子从不强迫她。
这君子一当便是四年。
蓝衣眸子闪烁,望着子夜的背缓缓入睡。
蓝衣睡去,子夜起身,捏一下蓝衣的鼻尖,满脸苦笑:“你这心绝对是铁打的。”
日子平淡如流水,转眼又是一年。
外界虽然不太平的很,可蓝衣却是没有半丝的紧迫感,子夜待她一如往初好,好到让她莫名生出一种此生只愿老死在他身边的错觉。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感觉。
村里彻底变天是从大宝和几个村里的壮汉死在城里的时候。
晨时她将绣活交给大宝便在房里织布,织一半却是感觉到空气中的风变得异常冰冷,忽而下起豆大冰雹,忽而地动山摇,天空压下层层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