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除了早就搬出去住的邵念琼和关在看守所的谭鸿鹿之外,无一幸免。
天大的靠山一转身就变成了瘟神下凡,于是乎,省城江湖里但凡自觉有点实力的大佬们都开始拼命的打听萧晋的资料,不为别的,只求万一某天偶遇这位大神的时候,不会不小心踢到铁板。
段德彪对谭正信的忠诚是没有水分的,这些年也都是他在帮助和教导谭建业打理这片江湖,所以对于萧晋的存在,他比所有人都了解的更早一些。
李善芳曾对他说过,萧晋重情重义,不拘小节,是个值得深交的人。他相信这位面粗心细的侄媳妇的判断,所以,对于萧晋是上头派来搅合重整省城江湖的的外界传言,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可是,萧晋没有出现在今天谭家的葬礼上,却在深夜跑来找他,又让他心里泛起了嘀咕:他想干什么?难道他真的是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怀着这样的疑问,段德彪推开了包厢的房门。
“坐吧!你让人送来的酒不错,要是还有的话,就再拿两瓶过来。”
包厢里灯光明亮,把奢靡暧昧的装修风格冲淡了不少,萧晋夹着烟坐在沙发上,面带淡笑,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好说好说!不管萧先生看上了什么,只要我有,尽可以全都拿走!”段德彪爽朗的哈哈一笑,在侧边坐下,看到桌子上的那把枪,伸手就拿了起来,左右端详着啧啧称赞:“柯尔特巨蟒,萧先生好品味啊!”
说着,他看似随意的把转轮推出来,然后就愣住了——弹仓里是空的,一颗子弹都没有。
萧晋冷笑:“段德彪,把你那套装了半辈子的把戏收起来吧,我比较忙,没工夫跟你在这儿玩儿假痴不癫。”
段德彪眼中光芒一闪,把手枪放回桌上,深深地看着他的双眼问:“那不知萧先生今晚突然驾临,有什么吩咐?”
萧晋沉吟片刻,没有直说来意,而是眼神黯淡的问道:“今天善芳姐他们……走的可还顺利?”
段德彪眉毛动了一下,说:“还好。小鹿能去送他们,想来他们在天之灵也能稍感欣慰一些,德彪在这里谢过萧先生高义。”
谭鸿鹿的案子还没有审理,再加上他只是被人给骗了,所以罪名不大,昨晚萧晋离开谭公馆之后就第一时间跟相关部门打了招呼,让他今天能暂时出狱送一送自己的家人,也算是勉强弥补一下自己无法到场的愧疚。
摆了摆手,萧晋吐出口烟,说:“谭老爷子一代枭雄,即便往生,余威犹在!顺利就好,顺利就好啊!”
段德彪看不出他怅然的情绪是真是假,想了想,就道:“既然萧先生如此关心此事,为何白天不亲自到场?以您的身份,应该不至于还要避嫌吧?!”
“在江湖中当大佬的女朋友我都有,还避个狗屁的嫌!”萧晋苦笑,“我之所以没到场,就是为了能让善芳姐他们走的安心一些。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