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这么出色的年轻人,办事不应该这么随便和草率才对。
萧晋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执着,叹口气,幽幽地说:“因为我相信桐桐。沈阿姨温柔娴淑,行事风格也很圆融通达,桐桐刚直的性子肯定不是遗传自她。
人确实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我相信一个人已经形成的固定三观、在没有经受巨大挫折打击的情况下,是轻易不会发生改变的。如果您早就腐败,不可能十几年如一日的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可若是您已经干净了十几年,又怎么可能在近期突然变脏?
综上所述,我不相信一位给予桐桐正直和勇敢的父亲会变成垃圾,也不愿见到这位父亲变成垃圾,因为这带给她的伤害,将会远超我疏远她百倍千倍。
您以为明明很讨厌甚至仇恨您的她为什么要选择当警察?又为什么始终都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坚持着一些在外人看来非常幼稚的坚持?
您不知道,或许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其实,在她的心里,是一直都在默默的崇拜和仰望着您呀!
所以,最后我要问一下伯父:您,是滚刀龙的保护伞么?”
田立诚的眼眶已经红了,有一滴泪流进了眼角深刻的鱼尾纹,像是雨水掉落在干涸的河床,没一会儿便渗了进去,只在表面留下淡淡的湿痕。
沉默了许久,田立诚才平复下翻动的心情,吐出一口气,问:“你已经开始疏远桐桐了吗?”
萧晋的目光黯淡下去,涩声道:“原本我是可以直接到省厅或者这里来找您的,但想到三天前答应您的事情,所以我专门去了市局接她下班,然后又明确表示了本意,她……很伤心。”
田立诚放在桌上的拳头瞬间握紧,不过最终还是又慢慢松了开来。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该打,但毕竟是在严格遵守与他的约定。
“也罢!”叹息一声,他说,“你们还没有正式的确定关系,桐桐也还年轻,疼一疼就过去了,你要继续保持,不要半途而废,如果你胆敢让她现在的难过痛苦都付诸东流,哪怕违背了我一辈子所坚持的公义,我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萧晋苦涩一笑,没有接他这句话,而是深吸口气,正色说道:“关于滚刀龙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开始着手调查他下次交易的时间和地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而我的上级跟我都一致决定这次要从龙朔调取警力实施抓捕,整个省城里的知情者只有您一个人。
我今天来的目的,一是如实的告知您这件事,二就是向您表示一下歉意。毕竟,跨境的警力调动必须经过省厅的同意,这也就代表着,事后您会因此背上一言堂和不信任同僚的黑锅而陷入被动。”
田立诚傲然一笑:“那又如何?只要能抓到滚刀龙,挤出隐藏在我们队伍中的大脓包,哪怕因此而丢掉脑袋上的乌纱帽,我也在所不惜!”
萧晋闻言不由肃然起敬,刚要再说点什么,却听房门忽然发出“咣当”一声被人大力推开,而在门外,则站着眼眶通红、满脸怒容的田新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