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很久都没有开口。萧晋也不催他,手指轻敲沙发扶手,安静想着自己的心事。
“恕我直言,”半晌,荆博文说,“一个易家就让您隐姓埋名躲进华夏腹地,您凭什么、又拿什么再跟白家斗呢?”
萧晋嘴角傲然一笑:“就凭我已经不打算再隐姓埋名了。”
荆博文大吃一惊:“您要做什么?”
“二哥研究过先秦的纵横之术吗?”
荆博文呆住,但很快就兴奋的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萧先生,这……这可是一场豪赌啊!”
萧晋摊开手,“或许是这座赌城影响了我吧!步步为营虽然安稳,但总觉得不爽利,男人在世,要是都没有破釜沉舟的赌过一次,想必会活的越老越后悔。押大押小,买定离手,生死只在揭盅的那一刹那,赢了大杀四方,输了一了百了,如果真有投胎转世,从头再来过就是了。”
“好!够爷们儿!”荆博文猛地拍了下大腿,起身来回踱了几步便走到萧晋面前说:“事关家族未来,请恕我不能现在就给萧先生答复,还要请示过家父才行。但是,不管结果如何,博文都愿意和您站在一起,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萧晋意外的挑起眉,“为什么?荆老爷子可是在你身上给予了厚望,为摆渡者工作也肯定少不了刺激,何必要跟着我玩儿命呢?”
荆博文咧开嘴,露出整齐的八颗大白牙:“我要是说是因为日子过得太无聊,您信不信?”
萧晋眯眼看了他片刻,点头:“明白了,你也是一个疯子,怪不得能和一向高傲的白恒轩成为朋友。”
荆博文越发的开心了:“千金易得,知音难觅!没想到萧先生这么懂我,我很期待能够有幸成为您朋友的那一天。”
萧晋笑笑,摆手说:“肉麻话就没必要了,看你平日里应该也是个傲气的人,总这么对我低声下气的迟早憋出问题来,咱们今后还是平等相处比较好。”
“您说得对。”荆博文从酒柜直接拿了酒瓶子过来,坐回沙发为他添了些酒,“不过,刚刚那句话确实是我发自内心的,没有一点儿要讨好您的意思。您身边从来不缺知情识趣的佳人相伴,可能无法体会我的感受,用文青们的酸话来讲,人生寂寞如雪,我要是没学会放荡形骸,或许早就因为抑郁而自杀了。”
“有这么严重么?”萧晋哑然失笑,“你们三兄妹虽然不是荆老亲生,但看上去他对你们也算视如己出,家境富裕,亲情和睦,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讲,这已经是足以令他们为止奋斗终生的目标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恰恰就是我最不满足的地方。”荆博文仰脖灌下一整杯酒,撇嘴道,“老子今年才三十出头,除了还没有老婆之外,人生已经接近圆满,假如我这辈子可以活到八十岁,那剩下的五十年干什么?就躺在床上混吃等死吗?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打开窗户直接跳下去来的痛快一些。”